寧洲臉上現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聲音仿佛也飄渺了起來,“真的?”
錢穗莫名覺得他這樣問出來,有點讓自己想腳趾扣地。
她沒說話,但是跪坐了起來,被子有裡窸窸窣窣的聲音。
下一秒——
兩條蓬鬆的大尾巴,一先一後,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晃了晃。
純白又可愛。
是的,錢穗靈化出了第二條尾巴,這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
昨天半夜她被自己身體的灼熱感弄醒,整個人像是被高溫炙烤了一樣,連帶筋脈骨骼都像是聚合然後分解。
程度比第一回凶猛厲害十倍有餘,慶幸錢穗已經本能坐會了如何調理靈力,又手握鎮靈石,撐半宿,終撐過去了。
然後就發現自己化出來第二條尾巴。
寧洲過來固安省是來調查多個能力者異常死亡事件的。
錢穗不想給他拖後腿,“我一點兒事情沒有,隻是這兩天不能跟你一起出去了。”
雖然她現在接受了自己尾巴,但也不想頂著出去給彆人圍觀。
寧洲眉間就顯出不同意的神色來,“這邊無礙。我先陪你。”
但錢穗不同意啊,十分不同意。
整張臉都寫滿了我不答應,你給我好好出差,好好工作。
不然讓彆人看見了像話嗎,會不會私下以為……
錢穗不敢想,拚命搖頭,“不不不,你彆,我自己待著!”
她意誌這麼強烈,一點婉轉的餘地都沒有,寧洲隻好一臉遺憾地尊重了她的意見。
兩人說著話的空檔,錢穗的手機響了,她看也沒看順手一接。
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就“嗯嗯,都可以,已經起來了”應了一句。
通話掛斷,寧洲問了句,“誰……”
錢穗:“……周宜。他問我們起床沒,要來給我們送早餐……”
寧洲:“他有了你的手機號?”
錢穗壓下心裡莫名其妙的心虛感。鎮了下說:“他昨天問我可不可以給他一張名片,但是我又沒有名片,於是就把我的手機號告訴他了,有什麼事也方便聯係。”
寧洲:“今天你一個人待在家裡真的行麼?”
“完全沒問題,但是有一件事,”錢穗苦著臉,“我沒有合適的衣服。”正常衣服,那能塞進兩個尾巴嘛。
誰想,寧洲聽這話卻撲哧一聲笑了。
在錢穗瞪起眼睛前,飛快道,“不急,我這裡有。”
說完,就見他打開彌環,從裡麵拿出一堆衣服。
錢穗粗略一看,起碼有七八套。
七八套不是問題,問題寧洲是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
錢穗心說這可真是太,太,太——
太好了。
嗚嗚,不是寧洲的貼心,自己現在豈不是很尷尬!
錢穗看著鋪滿床的衣服,開始把寧洲往外推,“你出去吧,周宜快來了。我這個樣子也不想見到外人,他要是問起我,你就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一下。”
本來寧洲還因為那個礙眼的人出現而新生不滿,然而等聽見錢穗說對方是外人,並且不想見的時候,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
站起來,“好,那你先換衣服。”
寧洲出去了,錢穗爬起來,梳洗,挑了一套裙子穿上,剩下的就掛了起來。
外麵,周宜說了句早上好之後,沒看見錢穗果然問了。
寧洲絲毫不走心地敷衍應付兩句。
周宜慣會察言觀色,心思細膩,很能注意到彆人的情緒反應。
更彆說寧洲這種沒怎麼掩飾的態度了。
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來。
他當即收住這個話題不在過問,而是轉而說起樊江海約見他的事。
說是對方已經設了宴。
寧洲掀了掀眼皮,說:“知道了。”
錢穗在房間裡,挨著門想聽外麵在說什麼。
然後手機又響了。
是個沒有備注的號碼,錢穗劃開接聽——
電話裡是一道陌生的中年男人聲音。
詢問對方身份過後,錢穗才知道,是以前認識的人。
然後兩人交談起來,這一聊,就聊半個多小時。
原來,是很早之前的一件事。
打電話來的人叫薛金山,是個導演。
在錢穗還沒成為錢穗之前,原身曾經試鏡過薛金手裡的一個電視劇的女一號,當時她也試鏡成功了。
隻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薛金山的這部電視劇擱置了,沒定下開機時間。
後麵錢穗幾乎都忘了。
一直到現在,錢穗都已經退出了娛樂圈。
薛金山卻忽然打來電話,說電視已經籌備得差不多,問錢穗,還想不想演。
雖然是問,但聽對方的話裡的意思,是很想錢穗接這個戲。
再有一個,其實當時他們已經簽合同。
薛金山是個聰明人,說話周全,態度亦十分誠懇,他自己的意思表明了,錢穗可以自由選擇。
錢穗倒一時怔愣,心裡沒了主意。
已經接下的戲?
怎麼辦,要去麼……
她想了想,才說:“我考慮考慮,三天後再答複你。”
薛金山問錢穗這幾日有沒有時間,想約她出來麵談,錢穗隻好抱歉說,“我人在外地,恐怕這幾天都沒有時間了,等我到時候回了京城再說吧。”
兩人聊過一陣掛了電話。
錢穗沒事,就拿出手機在網上搜薛金山要拍的這部戲的一些信息,然後發現,這部戲是由一本改編的。她就先去原著網,把這本訂閱了,打算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