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寧婼在屏風後麵洗漱,蕭雲淵躺在貓窩裡沒有動彈,但眼睛卻是下意識地看向屏風,隻是他的視線並沒有凝在一點上,而是虛空地望著某一處。
蕭雲淵在想事。
他在想寧婼今日在除夕宴上遭遇的事,雖然他並不知道確切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大致也能猜出一些。
寧婼在寧陽侯府裡多不受重視,蕭雲淵也知道一些,可他沒有想到在除夕宴這樣的日子裡,還有人能給寧婼委屈受。
他之前守在蘭芷院門口,看到寧婼神色落寞地回來時的那一刹,他就忽然很恨自己不是人身,不能帶寧婼離開這個地方。
蕭雲淵思緒萬千間,沒注意寧婼已經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等他目光裡出現如雪般的一片白膩時,蕭雲淵才怔怔回神,一抬眸便撞見了寧婼沒有好好穿著衣裳的身子。
“姑娘,你怎麼沒穿好衣裳就出來了!”逐雀見寧婼沒穿好衣裳,脖頸上還沾著沒有擦乾的水珠時連忙拽起披風就給蓋到寧婼肩上,“這寒冬臘月的,您小心凍到!”
逐雀的聲音喚回了蕭雲淵的神智,他怔忡了一瞬,便馬上閉上眼睛。
而寧婼聽話地攏緊了衣裳,和逐雀說:“屋裡挺暖和的呀,不冷。”
說來寧婼的蘭芷院能有足夠的炭,還是因為寧婼身子實在太差了,每年冬日離了炭火就算不出門,也會凍得大病一場,許氏擔心寧婼要是因為炭不夠給凍病凍死了,傳出去寧陽侯府要被恥笑唾罵,便從來不給蘭芷院的炭克扣斤兩,而寧婼院子小,這些炭火也夠用了,所以冬日也不算難熬。
但逐雀不聽寧婼解釋:“姑娘你每次都是這麼說,然後每年冬日都會病。”
寧婼無奈,隻得答應道:“好好好,那我趕緊把衣裳穿好。”
少女嬌軟的話音落下後,便隻剩下衣帶摩挲的聲響,這些聲響落在蕭雲淵耳中,反而更叫他心煩意亂,眼前明明是一片黑,卻更容易讓蕭雲淵看到一些不該看的畫麵,於是蕭雲淵便睜開了眼睛。
誰知一睜眼,蕭雲淵便直直對上了寧婼凝望著他的雙目。
少女蹲在他的麵前,被丁香色的披風包裹著,隻露出一張白膩勝雪的小臉,滿頭烏發散於腦後,隱隱還帶著濕氣和少女剛出浴後獨有的幽香,直往蕭雲淵鼻間沁。
“芝麻你還沒睡著嗎?”寧婼“咦”了一聲。
下一刻,她不等蕭雲淵反應,便直接伸臂將蕭雲淵抱入懷裡,解開披風翻了個身滾上床榻:“那今晚芝麻你就陪我睡吧。我想抱著你睡,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同意啦。”
蕭雲淵:“……”
他要怎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