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婼點著頭說:“對的,哥哥。”
那盞花燈一共六麵,寧燁麟便畫了六幅圖,每幅畫上都有一隻憨態可掬的金瞳黑貓。
有著小貓趴守在門前,等主人回來的圖案;有小貓趴在桌角邊,麵前擺著一個空碗,小貓眼巴巴仰頭望著桌上水壺的圖案;也有小貓躲在貓窩裡緊緊蜷著,隻露出半個腦袋看人的圖案……
到了最後一幅畫時,寧燁麟連寧婼也畫了上去。
隻見那最後一麵雪白的燈盞上,逐漸被勾勒出一個麵容姣好,身著丁香色立領裙衫的少女,她膝頭趴著一隻金瞳小黑貓,而少女神色溫柔的拿著一把木梳,低頭給黑貓專心順毛。
寧婼拿到這盞花燈後,看著上麵幾乎是在記錄她和芝麻生活的圖案都看呆了。
寧燁麟勾唇笑了笑,問寧婼說:“喜歡哥哥送你的花燈嗎?”
“喜歡!”寧婼提著花燈不住的點頭,“哥哥你真厲害!”
早知道寧燁麟有這樣的本事,那她根本不會看上方雨溪和寧妧都喜歡的那盞燈啊,它哪裡比得上現在她手裡這盞?
寧婼將這盞花燈提到眼前,目光癡癡地看,和寧燁麟說:“我回去之後就要把這盞燈給芝麻看,芝麻一定也會喜歡的。”
“一隻貓能懂什麼?”寧燁麟好笑於寧婼的女兒心思,“快些走吧,煙火就要開始燃放了,再晚些咱們就趕不上去看了。”
然而芝麻對於寧婼的意義可不一般,她行走間將這盞花燈小心地護著,生怕路人碰到了它,滿心想的都是等回去之後,一定要給她的芝麻看看這盞花燈。
今年的元宵焰火是在太平街街心燃放的,臨近燃放時間時,幾乎滿京城在今日出來賞燈的遊客們都在往街心趕,因此越走路上的人便越多。
連寧燁麟都好幾次差點被撞倒,他皺起眉,轉身對身後的人說:“婼娘,你抓緊哥哥,小心彆走丟——”
寧燁麟話未說完便頓住了,因為他發現站在他身後的根本不是寧婼,他和寧婼早在不知什麼時候就走散了。
“婼娘——!”
寧燁麟瞠目,登時亂了心神,踮起足尖看著四周大喊寧婼的名字,可他卻沒得到一絲回應。
寧婼也是半晌後才發現自己因為忙著護燈,不知何時就與寧燁麟分開了,好在逐雀還跟在她身邊,她並不是孤身一人的。
但她們兩個女子獨自在外,若真有了什麼事,逐雀也知道自己護不住寧婼,便憂心道:“姑娘,咱們和四少爺走散了,這該怎麼辦呀?”
“咱們先去附近找家酒樓待著吧。”寧婼和逐雀手拉著手,“到了酒樓後我們上樓,應可以看到哥哥的。”
逐雀連連點頭道:“好,我聽姑娘的。”
寧婼和逐雀對太平街都不熟,也不知道她們先走位於太平街何處,不過她們算走運,因為就在她們前頭十幾米遠的地方有家酒樓,寧婼抻著脖頸看了半晌,指著那處對逐雀說:“逐雀,我們就去那裡等哥哥吧。”
“那姑娘咱們就快些過去吧。”逐雀應聲道。
結果寧婼也不知道她今日是走了什麼運,她和逐雀剛剛走到酒樓附近,就看見寧妧和方昶宇方雨溪兄妹也在此地,他們三人現在都摘了麵具,方昶宇還對寧妧說:“寧五姑娘,街上人多,不如我們上大饗酒樓的三樓去吧,那兒一樣可以看到太平街煙花。”
方雨溪附聲道:“是啊妧姐姐,這街上那麼多人,我好怕和二哥走散。”
寧妧也明白在這樣人多的街上行走是件非常危險的事,便點頭道:“好的。”
這句話話音剛落,寧妧便被迎麵而來的一個男子生生撞了下肩膀。
寧妧就算身子再好,她也是個女子,哪裡抵擋得住這樣的衝擊,隻見她蹙眉痛呼一聲,身體便朝一旁的地麵上歪去。
眼看著她就要摔倒在地,方昶宇便霎地上前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幫助她站穩。
而就在這時,寧婼忽然聽見她身後傳來一道滿帶恨意的女聲咒罵:“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