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太平街也受了傷的寧妧, 聽說已經醒了。
寧燁麟是如何照顧擔憂寧婼的,寧陽侯和溫氏就是如何疼愛寧妧的,寧陽侯也未曾到蘭芷院來看過寧婼一眼。
而昨夜寧陽侯從寧婼這裡搶去的大夫也沒派上用場, 因為那大夫是獸醫,所以後來他隻能又派人重新去請了彆的大夫來為寧妧診脈。
大夫來看過後也說寧妧傷的不重,隻是被砸到頭一時閉氣而已。
她頭部的傷處也未破皮出血,隻是腫了個鼓包, 在家好好休養幾日便可痊愈。
寧陽侯聞言還是不放心, 拉著大夫反複確認, 而在侯府裡他另外一個高熱中的小女兒他卻不聞不問,隻因為他聽方雨溪說了:寧婼傷的不重。
所以不管寧燁麟後頭又去請了大夫, 廚房裡燒著難聞的藥湯,他也覺得寧婼沒什麼大礙的——他這小女兒體虛,三天兩頭小病不斷,沒什麼奇怪的。
逐雀給寧燁麟換了條蓋在寧婼頭上降溫的冷帕, 見寧婼還是不醒, 便小聲哭道:“姑娘怎麼還在燒啊……這都燒了一整夜了……”
“大夫的藥來了嗎?”寧燁麟問逐雀道,“讓陳嬤嬤再去小廚房催一下吧。”
逐雀一邊抹眼淚,一邊道說:“陳嬤嬤已經去催了。”
寧燁麟木然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妹妹, 眼裡沒有什麼情緒:“逐雀, 你知道昨夜是什麼人撞的婼娘嗎?”
“好像是個女子, 比姑娘高一些, 穿的紅裙。”逐雀吸了吸鼻子, 仔細回想著昨夜看到的景象, 可是那時她忙著擔心寧婼,根本就沒怎麼看清那女子身形,更何況,“她還戴著麵具,所以我和姑娘都沒瞧見她的模樣。”
寧燁麟點點頭:“我知道了。”
這時陳嬤嬤從小廚房端著藥過來了,逐雀搶在寧燁麟之前接過藥碗,對他說:“四少爺,您一夜沒睡了,您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裡有我和陳嬤嬤照顧姑娘。”
“婼娘這樣,我又如何睡得著?”寧燁麟自嘲一笑,“藥給我吧,我來喂婼娘。”
逐雀見寧燁麟不肯離開,隻能將藥碗遞給他:“……是。”
寧燁麟雖是個男子,但這些年來寧婼大病小病不斷,他常常照顧寧婼所以喂藥這種事做起來輕車熟路,他把藥汁吹到適宜的溫度後,便讓逐雀將寧婼小心扶起,靠坐在床上,而後用調羹貼著寧婼的唇,小心地往裡頭喂藥。
但這一次的過程不太順利,寧婼死死閉緊牙關,喂進去的藥大部分都流了出來,好不容易灌進去幾口卻把人嗆到了。不過寧婼咳了兩聲後,下一瞬卻是顫著眼睫睜開了雙目,眼睛虛而無神的望向寧燁麟,好半晌眼裡才有了些神采。
寧燁麟見寧婼醒來了,強忍著激動,小心地叫了她一聲:“婼娘?”
“……哥哥?”寧婼開口,聲音低啞無力。
寧燁麟伸手探了探寧婼的額頭,那裡還是滾燙的,但好在寧婼終於睜眼了,他連聲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逐雀撲到她床前,哭道:“嗚……姑娘您都燒了一整夜了!”
“我在發熱嗎?”寧婼聞言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但是她的手也是滾燙的,所以她並摸不出自己的體溫的異常,她隻知道自己現在全身虛軟,頭暈目眩沒有一絲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