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問寧婼在今日這場賞蓮宴上最關注的人是誰,答案不會是蕭雲淵,而是寧妧。
雖然她也很在意蕭雲淵,可是寧妧才是她今日注意力全部集中的人。
因為她知道寧妙會在這場賞蓮宴上暗算寧妧,但是沒有成功,反而害了自己。
不過這些都是原著劇情。
自從寧婼來了這個世界以後,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出現,使“寧婼”這個本該死亡的角色繼續存活下去而導致了後麵其他劇情的改變,所以她其實也不是很確定,寧妧在賞蓮宴這個環節會不會像原著裡那樣發展,還是會出現彆的什麼意外。
如果沒有意外,那結果就是寧妙自食惡果,而其他人不會有任何損失。
可一旦出了什麼意外,導致寧妧這個女主真的出了事名聲儘毀被迫嫁給六王爺,就算她做的是王妃,寧婼心裡這道坎她是絕對過不去的。
更何況她和寧妧無冤無仇,就算她和寧妧關係不好,寧妧也不喜歡她,但寧婼不會讓她因為這種意外身敗名裂,偏離她原本的人生軌跡。
於是在寧妙開始行動之後,寧婼就比任何人都要在乎寧妧的一舉一動。
而這個環節在原著中,是因為四皇子一直默默注視著寧妧,因此他能看到那婢女倒酒時臉上不對勁的神情,還有寧妙和婢女目光交流裡眼底的恨毒。
所以在寧妧一離開酒席後不久,四皇子就借故以同樣的理由離開了筵席,朝著寧妧離開的方向追去,寧妙則在筵席中繼續等候婢女給自己的通知,隻待時機一到,她便引著席間眾人去撞破“奸情”。
結果因為四皇子的插手,婢女遲遲無法回到筵席給寧妙傳消息,寧妙等了許久,最終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又怕事情出現什麼意外自己就親自跑過去看,隨後她便被四皇子的人打暈,扔到原本該是寧妧待著的那個屋子裡去了。不過不管是四皇子還是寧妧,他們一開始都不知道會進到那屋子裡的另外一個人是六王爺。
但是現在寧婼都離開筵席約有一盞茶的功夫了,四皇子還是在上座坐著,絲毫沒有要離開筵席去找寧妧的意思。
他也朝寧妧空著的位置這邊投來過幾次探究和疑惑的目光,可或許是因為他今日注意力沒全數放在寧妧身上,所以他沒有發現婢女和寧妙的眼神交流,隻以為寧妧是因著意外才離席去換衣裳的——四皇子今日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和寧婼一樣,同屬於劇情多出來的人物,蕭雲淵蕭太子身上。
或許後麵四皇子會因為寧妧離席太久也察覺到一絲不對,急急離開去尋她,但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寧婼見她身邊的寧妙勾著唇角,姿態閒適又得意地抿著盞中的葡萄酒,越想眉頭蹙得越緊,在先前將酒液倒到寧妧身上的那名婢女來給寧妙添酒時故意撞了她一下,讓酒壺裡的酒液也沾了些在自己身上。
“哎呀——!”寧婼驚叫一聲,立馬皺眉訓斥那婢女道,“你怎麼搞的?先前就把五姐姐的衣裳弄濕了,現在又弄濕我的衣裳!”
“不是的,七姑娘……是你撞了我……”那婢女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麵露驚慌想要辯解。
“你這婢女真是好笑,我故意撞你?”對於這種和寧妙狼狽為奸的惡人寧婼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你說說我為什麼要撞你呢?”
寧妙看著她們爭執了會,也不明白寧婼為什麼要汙蔑這名婢女,便開口為她說話道:“七妹妹,我也看見了,是你故意撞的月春。”
她們爭吵的聲音逐漸變大,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蕭雲淵的目光一直悄悄地落在寧婼身上,現在見那邊的動靜越來越大,他直接不再掩飾自己的視線方向,皺著眉朝寧婼和寧妙望去。
其餘注視著太子動向的人也順著蕭雲淵的目光望去,便看見那兒有位身穿紫色衫裙,容貌精致,膚色勝雪的女子紅著眼眶,眼裡淚花盈盈欲落不落,又生得纖細,麵前帶著三分難去的羸弱病氣,瞧著真是我見猶憐,隻聽她啞著嗓音,帶著些委屈的哭腔道:“六姐姐,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什麼要故意撞月春?”
筵席上的人不一定人人都認識寧婼,但她們大多都認識寧妙——這位輔國公府的二少夫人。
隨後再聽這名女子對寧妙的稱呼,和她那孱弱柔美的模樣,便都知道這位應該就是最近京城中被常常提起的那位,因為身子弱而婚事困難的寧陽侯府嫡七姑娘寧婼了。
本來因為京中最近的流言,大家談起她時都存著些調侃的意味。
如今見了真人,瞧著這姑娘雖然生得極美,纖細柔俏,但臉上病色頗重,估計平日裡沒少纏|綿病榻,再想起之前說過她的那些話,對她不禁就帶上了些愧疚和憐憫之心。
而寧婼剛剛撞人時動作幅度很大,但是當時在場的隻有寧妙、婢女月春和逐雀看得見,逐雀自然是站在她家姑娘這邊的,聞言立刻幫著寧婼道:“是啊六姑娘,我家姑娘好好的,為什麼要撞這個婢女呢?你怎麼不說她剛剛就倒撒了一次酒,現在又來一次,輔國公府都是怎麼訓這些下人的啊……”
最後一句話話逐雀是小聲“嘀咕”的,不過也沒小聲道哪裡去,周圍該聽見的人還是都能聽見。
宜陽郡主當然也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