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1 / 2)

寧陽侯府裡也有嬤嬤啊,宮裡頭的嬤嬤隻是比侯府的嬤嬤名頭好聽些罷了,可說到底也是奴才,婢女完全不懂寧妙在氣憤什麼。

氣這兩個奴才沒有折騰主子嗎?

但奴才就是奴才,哪來的膽子敢動主子呢?

偏偏寧妙就是在氣這個。

輔國公府門第比寧陽侯府高,規矩也比侯府多,所以在寧妙嫁進去之前,也是跟著教習嬤嬤學了一段時間的禮法,而她的婆婆是常年禮佛茹素宜陽郡主,脾氣出了名的好,已是京中其他貴女豔羨不止的婆婆了。

可即便如此,輔國公府派來的教習嬤嬤還是把她好一頓磋磨,寧妙那時還沒進輔國公府,麵對教習嬤嬤的刁難根本不敢反抗,就怕到時候教習嬤嬤跑到宜陽郡主那邊告她一狀,後來她入了輔國公府的大門,也是不敢重提這件舊事,一是免得落下苛待下人的口舌,二是拿不出什麼證據。

這些教習嬤嬤一個比一個心黑,刁難虐待人都是挑著旁人看不出痕跡也拿不著把柄的法子。

寧妙本以為寧婼是太子妃,這些教習嬤嬤又是小江後派來的,那可是宮裡的皇後,小江後脾氣可不如宜陽郡主好,娶寧婼為太子妃對蕭雲淵根本就沒什麼助力,寧妙不覺得皇後能喜歡寧婼這個兒媳婦。

所以憑什麼寧婼那邊的教習嬤嬤脾氣就那麼好?

這件事寧妙覺得奇怪,寧婼也有些摸不清楚。

平心而論,通過原著寧婼知道小江後待蕭雲淵這個姐姐留下來的兒子可謂如親生,但正因為如此,小江後不一定會喜歡她這個對蕭雲淵沒有任何幫助,純粹是因為蕭雲淵喜歡她才會被立為太子妃的女人。她極有可能會借教習嬤嬤的手敲打敲打寧婼,好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仗著太子喜歡就恃寵生嬌。

因此寧婼早就做好了要吃教習嬤嬤的苦的準備,反正不管如何苦累,教習嬤嬤至多教導她一個月,不可能教她學一輩子的禮,而且隻要她後麵禮數學到位了,兩位嬤嬤是不可能挑她的錯處罰她的。

結果……

寧婼沒想到這兩個教習嬤嬤對她貌似還挺尊敬,人也和藹,而且寧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兩位教習嬤嬤還很擔心她受累。

每次習禮持續一刻鐘,高嬤嬤或者寸嬤嬤就會停下,問寧婼覺得如何,覺不覺得累,身子有沒有哪裡不適,要不要休息一下?

這三連問下來,寧婼就算是真的累了倦了,她也不好直言,隻能說自己還好。更何況她是真沒覺得有多累。

寸嬤嬤和高嬤嬤又不磋磨她,不出現讓她保持一個行禮的姿勢一刻鐘不許換這樣的情況,都是一個人做給寧婼看,另一個人在旁邊講,就算寧婼行禮時哪裡做錯了,兩位嬤嬤也不會厲聲厲色地罵寧婼,隻會糾正寧婼姿勢的不對,讓她重新來過。

寧婼隻需要專心學習記住就是了,彆的什麼都不用操心,也不用害怕被罰,這樣她怎麼會累?

更彆說不管她學的如何,隻要持續學禮的時間達到半個時辰,兩位嬤嬤就都會停下,給足寧婼一刻鐘的休息的時間,一刻鐘以後再繼續學。

所以彆說寧妙和寧老夫人這些府裡其他人看了迷惑,就連寧婼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一日的訓練結束後,兩位嬤嬤暫時去了寧陽侯府特地為她們準備的這段時間暫居的院落休息,而逐雀則是端了一盆熱水過來想讓寧婼泡泡腳,怕她站了一天身體受不住,還帶了些指跌打的藥油,要來給寧婼揉傷處。

“姑娘,您有哪裡痛嗎?”逐雀“滋”的往自己手上倒了不少藥油,詢問寧婼道。

寧婼看她看得一愣一愣的,隨後說:“我沒哪裡痛。”

“怎麼可能不痛?”逐雀不相信寧婼說的話,“您可是和嬤嬤們學了一天的禮呢。”

寧婼無奈道:“我學禮的時候你沒在旁邊看嗎?我那樣子學禮,怎麼可能會有哪裡痛呢?”

“……這倒也是。”逐雀望著自己的一手的藥油,思索了會後說道,“好像還沒咱們以前去太平街看製衣坊時累。”

“那不就是了。”寧婼用筆記下今日所學之禮需要注意些的地方,垂眸輕聲道,“你家姑娘我也沒那麼嬌弱。”

對於寧婼這句話逐雀撇了撇嘴角,明麵上卻是不敢出聲反駁。

寧婼見了不禁好笑道:“你那是什麼表情?”

“姑娘您知道奴婢是什麼意思的。”逐雀和寧婼開了兩句玩笑,隨後言歸正傳,壓低了些聲音悄悄和寧婼道,“不過姑娘,奴婢是真的覺得那兩位嬤嬤,對您真的是有些不尋常呢,會不會是太子……”

逐雀雖然沒把話說完,但寧婼聽得懂她的未儘之語。

逐雀大概是想說,會不會是太子特地叮囑寸嬤嬤和高嬤嬤,讓她們倆不要對寧婼太過嚴厲。

但是寧婼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於理不合。

寸嬤嬤和高嬤嬤都說過,她們是皇後派來的,今日初見從頭至尾也沒提到過蕭雲淵半句話,由此可見,她們和蕭雲淵可能真的沒什麼關係。

最主要的是蕭雲淵如果真的和寸嬤嬤與高嬤嬤說,讓她們在教導寧婼禮法時放些水,此事若傳了出去,或是兩位嬤嬤刻意放水,寧婼沒學好宮中禮儀,日後出了問題,那真的才是害了寧婼。

因而寧婼思考許久,也都沒想明白這是為什麼。

不過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也不耽誤寧婼學宮禮。

寸嬤嬤和高嬤嬤都挺儘職儘責,寧婼學的也認真,因此僅過了半月多幾日,寧婼便已經學完了與太子妃有關的所有宮中禮儀,寸嬤嬤和高嬤嬤見狀便去向寧老夫人交代告彆。

這半個月期間,寧妙依舊繼續待在寧陽侯府裡,宜陽郡主還沒原諒她,寧妙也抹不開麵子去和她道歉,寧夫人正為此事發愁,見寸嬤嬤和高嬤嬤來尋她還以為寧婼那邊出了什麼事,結果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寧婼學完了禮法,寸嬤嬤和高嬤嬤要回宮交差去了。

“兩位嬤嬤就要走了嗎?”寧老夫人不禁問她們,“婼娘她的禮儀就學好了?”

“是的。”寸嬤嬤和高嬤嬤異口同聲道,“寧七姑娘天資聰慧,溫婉賢淑,禮儀學的很快,皇後娘娘一定會喜歡她的。”

“這樣啊……”寧老夫人聞言垂了垂眼眸,讓張嬤嬤送兩位教習嬤嬤離開,“兩位嬤嬤慢走。”

也正如寧婼所猜測的那樣,寸嬤嬤和高嬤嬤和蕭雲淵根本就沒關係,蕭雲淵也沒叮囑過她們兩人要對寧婼寬鬆一些,叮囑寸嬤嬤和高嬤嬤不要對寧婼太過嚴厲,不管寧婼是愚笨還是聰慧,隻要教導她學完太子妃所有禮法保證日後進了東宮後不會出錯就行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寧婼的婆婆——小江後。

因此寸嬤嬤和高嬤嬤一回到宮中,剛剛放置好了行李就欲馬上去華昭宮向小江後複命,但是她們還沒踏出自己的房間的正門,華昭宮就派人來召她們過去了。

元後性情溫婉柔順,是位仁後,而她的妹妹小江後性子卻恰好與她相反,性情急躁霸道,說句明白些的就是脾氣不太好,聽說這位小江後有時候暴躁起來可是連皇帝都敢罵的,不然她也不會這樣迫不及待,火急火燎地叫了寸嬤嬤和高嬤嬤回去問話。

而寸嬤嬤和高嬤嬤前腳剛踏進華昭宮,小江後就問她們說:“怎麼就回來了,太子妃把規矩都學完了?”

寸嬤嬤低頭恭敬道:“回稟皇後娘娘,是的。”

小江後一聽,立刻就皺起了眉:“本宮讓你們對她不用太過嚴厲,可你們也不能放水啊。”

高嬤嬤聞言馬上到:“奴婢們沒有給寧七姑娘放水。”

小江後又問:“那你們怎麼一個月沒到就回來了?”

高嬤嬤為小江後解釋道:“寧七姑娘聰慧,學的很快,已經將宮中禮法都記全了,奴婢和寸嬤嬤考過寧七姑娘,沒有什麼差錯。”

小江後垂了眼睫,唇瓣緊緊地抿著,看不出什麼情緒,默了半晌後又問:“那太子妃人如何?”

“和徐公公說的差不多,人長得確實纖瘦,瞧著弱不禁風,帶著些病氣。”寸嬤嬤想了想說,“不過寧七姑娘隻是瞧著病弱些,但沒到每日需要用湯藥吊著續命的程度,奴婢和高嬤嬤在寧陽侯府這些日子沒見她生病,也沒見她喝過藥,隻是……”

“那也還行了,等日後她入了東宮,再讓雲淵請太醫為她好好瞧瞧。”小江後眉頭皺著,人卻是鬆了口氣,但聽到最後一句隻是時,又吊起了心,問寸嬤嬤道,“隻是什麼?”

寸嬤嬤猶豫了會,還是將自己所見說出,但沒細說:“太子妃以前在寧陽侯府裡過的似乎不是很好。”

小江後脾氣雖然急躁,可她是金陵江氏的女兒,又在宮中和後妃們鬥了這麼多年,一聽寸嬤嬤這話便大致明白了些。

沒辦法,蕭雲淵這孩子是她姐姐留下的血脈,小江後當初願意進宮就是想護著這個孩子,不然江家換了其他女子入宮當繼後,她可一點都不放心那些女子會如何對待姐姐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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