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婼既然提了這事,逐雀就定會將其辦妥。
因此第二日下午些時候,寧陽侯府那邊有人給逐雀回話了,逐雀又回了綾綺殿,要將結果告知寧婼。
隻是逐雀說話間,卻是壓低了聲音,有些小心:“太子妃……寧陽侯府那邊有回信了。”
“嗯?”寧婼放下手裡東宮庫房的賬本,凝神聽逐雀講話,“怎麼說?”
逐雀抿了抿唇,似乎覺得這段話有些難以啟齒:“寧陽侯府的丫鬟們說,大白元宵之前有段時間不回來,是因為在外頭有了彆的小母貓啦,它跟著那母貓在外麵生活呢。”
敢情大白失蹤的那麼久,是被彆的小母貓勾走魂了啊?寧婼聽到這裡不免啞然失笑,可是笑過之後,她也明白逐雀接下來的話裡肯定還有一句轉折的“但是”。
果然,逐雀下一聲話開端便是個“但”字:“但元宵之後,大白似乎被那小母貓拋棄了,還在和彆的貓兒爭地盤時弄斷了腿,也不能攀牆了,隻能從侯府門口進。”
寧婼臉上的笑漸漸隱去,接著逐雀的話道:“寧陽侯府那樣的地方,怎會容許一隻流浪貓進入?”
逐雀點點頭,說道:“是的,大白可能看著狼狽些,不過大白來過好幾次,有次守門的人還是記得它是您養的貓兒,正想放它進去。然而卻被六姑娘撞見了,六姑娘不喜大白,便讓人將它趕走了。”
“也許是被趕的次數多了,後來大白就不回寧陽侯府了……”逐雀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低,“隻有廚房廚娘有次在侯府附近的街角見到過一隻走路瘸瘸拐拐的貓兒,也不知是不是大白。”
寧婼垂著眼睫,許久都未曾出聲,半晌後她才啟唇與逐雀說話,隻是聲音輕似雲煙,聽不出些喜怒哀樂:“逐雀,你說寧妙她和我到底有什麼仇?我與寧妧都沒這般深的仇恨,她到底是為什麼總是處處與我作對?”
這樣的問題,逐雀哪敢插話?
她想勸寧婼不要為那等小人煩憂惱心,可她也明白就算她這樣說了,寧婼心情也不會好起來的。
“罷了。”不過很快寧婼就重新拾起賬本,繼續看著。
逐雀靜靜地候在旁邊等了一會,也不見寧婼有彆的什麼吩咐,愣了愣,沒忍住問寧婼道:“太子妃?您沒彆的吩咐了。”
寧婼頭也不抬,翻開賬本的下一頁道:“沒有了呀。”
逐雀更加不解了:“那您就這樣放過六姑娘嗎?”
“現在我與她沒什麼接觸,也不好對她做些什麼。”寧婼的聲音依舊是輕輕柔柔的,“隻是遲早,她會撞到我手裡來了。”
並且這不是她去找寧妙的麻煩,而是寧妙自己湊上來的,寧婼太明白寧妙內心的想法了。
寧婼道:“我現在過得越好,對她來說越是一種折磨。”
“似乎確實如此……”逐雀聽著她的話,也覺得寧婼說的很有道理,“可大白那邊呢,要不要奴婢找人去尋尋它?”
寧婼聞言終於抬起了頭,朝窗外望了一眼,說到:“大白自然是要尋的,隻是不用你去。”
逐雀雖不懂寧婼話裡的深意,不過既然寧婼都這樣說了,逐雀便聽話地不再插手。
而這日蕭雲淵從外頭回來的還挺早,到東宮時宮人們都沒把晚膳備好,他一踏進東宮的殿門便按照慣例,徑直朝綾綺殿走來尋寧婼。
甚至他人未至,聲便已經先他一步到了,蕭雲淵喚著寧婼的小名:“婼娘——”。
“太子。”寧婼聞聲趕緊從內殿走出迎接蕭雲淵。
隻不過蕭雲淵對她說過不必行禮,所以寧婼隻是淺淺地彎了下膝,而她還沒抬起頭,五指便已經儘數被蕭雲淵握到了手中緊緊包裹住。
明明他們兩人不過才半日未見,蕭雲淵卻表現的他們像是分開了許久,握緊寧婼的手後還上下搖了兩下,勾唇笑著又喊了遍她的小名:“婼娘。”
蕭雲淵到底也沒做彆的什麼,可寧婼聽著他這一聲聲呼喚,莫名地覺著羞赧,周圍好些宮人看著太子和太子如此恩愛,都已經偷笑著低下頭去了,逐雀也腳底抹油開溜了,就怕她在著羞著寧婼。
然而寧婼的耳垂早已紅透了,玉白的脖頸上也帶著一層粉,她掙了掙手,卻發現蕭雲淵握得極緊,她怎麼都甩不開,不禁赧道:“太子,宮人們都看著呢。”
蕭雲淵卻毫不在意,甚至還稍加用力,將寧婼拉近自己抱了下:“讓他們看,看多了也就習慣了。”
寧婼好氣又好笑:“這像什麼話。”
蕭雲淵聞言卻還認真地思索了片刻,隨後回答寧婼說:“情話?”
寧婼覺得和蕭雲淵耍嘴皮子她是贏不了的,隻能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當做認輸。
蕭雲淵則牽著她慢悠悠地往內殿走去,如同散心一般閒聊道:“婼娘今日過的如何?有沒有不高興?太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