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婼溫馴地點了點,入了屋後她終於能夠把披風解下,將其交給小宮女抱著,整裙落座道:“好,那我便在這裡等母後吧。”
隨後她拿起宮女倒的茶色想要喝兩口潤潤唇,結果寧婼剛打開茶蓋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參味,而杯裡的水底還躺著片薄薄的參片。
“這是……”寧婼有些疑惑。
小宮女為她解釋道:“這是皇後娘娘問過太醫後特地為您準備的參茶,參片放的不多,太子妃可放心飲用。”
小江後對她居然如此上心,寧婼有些受寵若驚。
“這才初秋,太子妃您就已經穿上了這麼厚實的披風,更應該多喝些參茶補身。”
“……”
寧婼扯著唇角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舉杯抿著參茶等小江後出來。
但是她還沒等來小江後,便先等到了另外一名女子,好巧不巧的,這女子今日也穿了一身紫衫,年紀和她一般大,寧婼抬眸望著她,覺得這女子還有些眼熟,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
而瞧她的打扮,梳得不是夫人發髻,可她也不像是公主,這皇宮裡還有彆的未出閣的女子嗎?
寧婼思索間,那匆匆進殿的女子也在直勾勾地看著寧婼,她望著寧婼身上和她顏色相仿,卻比她要精致華貴不少衣裳先是一愣,隨後眼底便漸漸浮上些妒忌的神色。
也就是這個神情,讓寧婼陡然記起了這人是誰——柳樂鳳,好像是小江後的侄女。
寧婼還未進東宮前就被小江後召到華昭宮來過了,她便是在那時見到了柳樂鳳,除了柳樂鳳以外,當時正殿裡還坐了不少女子,但柳樂鳳格外咄咄逼人,幾乎句句都要與她嗆聲,沒想到這會兒又見到她了。
還與她撞了同色的衣裳。
寧婼到不覺得尷尬,畢竟她的身份擺著這裡,她就算穿的再如何簡樸,會尷尬和嫉妒的人都是柳樂鳳。
眼看柳樂鳳見了自己這麼久還不行禮,寧婼便不介意擺擺太子妃的架勢,放下茶杯喚了她一聲:“柳姑娘,又見麵了。”
哪怕柳樂鳳再怎麼不情願,寧婼都開口了,她便不能裝作不見,屈膝給寧婼草草行了個禮:“太子妃。”
柳樂鳳行禮的那態度很是不恭敬,因為她有恃無恐——這裡是華昭宮,皇後是她姑姑,有時她見了皇後都不必行禮,寧婼不過就是一個太子妃。
再說她就算不好好行禮,寧婼又能拿她怎麼辦?真的治她個不敬之罪嗎?
想到這裡,柳樂鳳的腰板挺得更直了,彎唇對寧婼笑了笑,便自顧自地在寧婼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了,幾乎把華昭宮當做了自己家一樣閒然自得,還好像不知道寧婼為什麼會來這裡般問道:“太子妃,您也是來見姑姑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是。”寧婼也笑著,回答她道,“我是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
“哦對,您現在是太子妃了,是得每日過來的。”柳樂鳳邊說著睨了旁邊的宮女一眼,示意她過來給自己倒茶。
寧婼說話的語氣溫溫柔柔的,柳樂鳳講什麼,她便接什麼:“這是我應當做的事。”
“哈,那你可知道……咳咳!”柳樂鳳輕笑一聲,似乎想要和寧婼說什麼,可是話還沒說完,她就皺起了眉頭差點將剛喝進嘴的茶水吐出。
柳樂鳳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杯底淡牙色的水,又看向宮女問道:“這是什麼茶水?”
寧婼替宮女回答她道:“參茶。”
柳樂鳳當然聞得到裡頭的參味,隻是華昭宮以前喝的不都是正常的茶水嗎?怎麼今日卻換成了參茶?
“畢竟我身子不大好,得常喝些參湯養身的。”寧婼勾唇,將柳樂鳳當初說她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
當時柳樂鳳說這句話,是諷刺寧婼身子孱弱,病氣綿綿;寧婼現在再說一次這話,話裡的意思沒變,可有些東西卻是變了——讓寧婼喝參茶的人變成了小江後。
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小江後希望寧婼能把身子養好,這樣強烈的希望,甚至讓小江後連茶水這樣的小事都會注意到。
這對柳樂鳳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她故意忽略了寧婼的話,勉強笑道:“我喝不慣這茶水,勞煩青竹你給我換一杯吧。”
青竹是為寧婼和柳樂鳳倒茶的宮女的名字。
她應聲道:“好,那奴婢重新給您沏一壺去。”
柳樂鳳臉色這才明朗了不少,似乎她能使喚得動華昭宮的宮女是件多麼了不起的事一般。
但是她卻沒反應過來,她使喚這個宮女得喊她的名字,以顯示她和這個宮女的親昵,才能叫她乖乖為自己所用。可寧婼卻不需要像她這樣做。
寧婼不需要知道這個宮女的名字,她也不用對宮女和顏悅色,甚至都不需要她自己開口,由她身邊的逐雀代她,都能使喚這個宮女為她沏新茶。
因為她是太子妃。
原來那日伶牙俐齒的柳樂鳳,內裡竟是這麼個紙老虎,寧婼連生她的氣都懶的,就像是在看個不懂事的小孩那樣。
“柳姑娘方才似乎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寧婼重新拿起茶杯呷了一口。
“是的。”柳樂鳳來了精神,轉頭看著寧婼道,“太子妃是每日都會過來請安嗎?”
寧婼簡短道:“當然。”
柳樂鳳笑了笑,微微蹙眉假裝不解道:“可是姑姑她早就下令過了,各宮嬪妃每月初一、十五過來請安就行了,其餘日子不必過來,太子妃您怎麼需要每日都過來呢?”
寧婼停住喝茶的動作,掀起眼皮看了柳樂鳳一眼——
柳樂鳳這話,是在暗示她,小江後故意讓她每日過來晨昏省定,是在刻意刁難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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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了,我有點卡文,今天就隻能先更這些了,我明明捋捋劇情寫完9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