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廣春跟他回到住處。
他跟潘大章結清了貨款。
然後他顫抖著數了數剩下的餘額,激動他說:“我,我今天竟然賺了二十六塊五毛。”
潘大章笑道:“怎麼還有一個五毛?你不會是賣電子表,也跟人講到五毛的價吧?”
“電子表沒有低於十塊賣過,絲襪碰到講價厲害的,也會講到一塊五毛的。”
這回他跟潘大章要了多一倍的貨。
他一天賣的貨,比他們幾個一個晚擺攤賣的貨都多。
“大章叔,好在有你幫我,不然這一次我就很麻煩了。”
他目睹了黎蘭英父母找到錄像廳的過程,一直到他們兩人氣鼓鼓走後,他才敢走了出來。
謝婉蓉也勸解他們說:“蘭英爸媽隻是暫時不同意,隻要你們二個用心賺錢,條件好了,到時我去幫你們去勸說他們。”
不過,這段時候還是要小心,不要讓她父母知道你們住在一起。
“可是他們又怎麼知道我在錄像廳這裡的呢?”黎蘭英也感到奇怪。
郭婉蓉說:“這有什麼奇怪的,你坐在那個門口賣票,我們村天天有那麼多人進城,肯定有人認出了你,回去村裡說的。”
這個年代,文化娛樂貧乏,所以小道消息,馬路新聞傳得特彆快。
就象潘大章在汽車站對麵開錄像廳的消息一樣,當天在月舟村就傳遍了。
謝美君當天回去還特意找到碾米廠,跟鄒秀花說了此事。
“秀花表嫂,你家大章真的是能人,今天又在汽車站對麵開了一間錄像廳,我那個逆女就在幫大章賣票,還有我堂姐母子也在那裡做事。”
“大章,又開了間錄像廳?”
這孩子怎麼這麼多賺錢的花招。
不過,即然他有這份能耐,做父母的除了欣喜,又還能怎麼樣呢。
回去家裡一說。
潘小章坐不住了:“哥在縣城開了錄像廳,太好了,這個星期天,我要進城去看錄像。”
他知道單單說跑去縣城看錄像,大章肯定會修理他。
必須找一個正當理由才行。
當天晚,潘大章正在跟潘廣春聊一些做生意的事情。
孫淑芬帶著一對中年男女來找他。
“阿姨,有什麼事麼?”
一般情況下孫淑芬是很少到後院找他們的,她也不願去打擾他們。
自次確定他們乾的是正當事情後,她對他們就已經很放心了。
“大章,這個是黃軍的父母,聽說他今天在你錄像廳鬨事,被巡防隊的人抓走了。所以他父母現在想來求你,讓你去巡防隊,給他們隊長說句好話,看能不能把黃軍放出來?”
孫淑芬解釋後,潘大章知道了原委。
中年男女哀求他:“後生崽,求求你放他一碼。以後我們會教育他,不要再去招惹你,也決不會再去錄像廳鬨事。”
潘大章:“我即然敢在汽車站這邊開錄像廳,就不怕有人鬨事。不過,象你兒子這樣惹事生非的性格,就算我放過他,以後他也還是會吃苦頭的。”
中年婦女就差給他下跪了:“求求你,就饒他這一回吧。出來後,我們肯定會教育他。”
孫淑芬在旁也說:“算了小潘,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是熟人。他跟我家也是堂叔伯關係,看在我的麵子,就放過他這回吧。下次,他再去錄像廳鬨事,巡防隊抓他了,該怎樣處理就怎樣處理,我絕對不會再替他求情。”
潘大章思索片刻,點頭說:“好吧,不過進去容易,出來難。進了巡防隊,想撈他出來,不出點血是不可能的。”
“行,你說怎樣做,我們都聽你的。”
黃軍父母親也知道,若不是有熟人走後門,想一時半刻出來是很難的事情。
即使出得來也要花費相當的代價。
人不出來,在裡麵受的折磨肯定會讓他餘生都生活在惡夢中。
“可以花錢買一條好點的香煙,買兩瓶高檔點的酒,然後我帶你們去巡防大隊找何隊長。”
黃軍父母親出去把酒和煙都買齊了,大概也花了幾十塊錢。
潘大章帶他們來到巡防隊。
他讓他們先在外麵走廊等等,自己走進辦公室見何剛。
“何隊長。”
何剛看見他,熱情地說:“小潘,今天那幾個爛仔,給我們好好修理了一頓,保證他們以後再不敢去你錄像廳鬨事了。”
辦公室另外兩位副隊也在,潘大章都跟他們打招呼。
他對何剛說:“何隊,我開錄像廳也是為了賺錢,並不是跟人結仇。給他個教訓,讓他寫份保證書,以後讓他父母監督教育。然後就放他們幾個出去吧?”
何剛:“其他二個,他父母過來把人領回去了,但黃軍是頭,我們本來決定要關他幾天的。即然你都跑來求情了,就讓他父母過來領人吧。”
潘大章把中年夫婦叫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