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車司機,外麵那輛吉普車就是我的車,可以點幾個炒菜麼?”
潘大章知道這種服務區的貓膩,於是直接表明身份。
果然肥婆聽說他是小車司機後,臉色馬上換了一付表情。
“你是司機呀,早說嘛,從側麵那扇門進去,直接跟裡麵廚師說,那裡有包廂,不用擠在外麵這裡吃飯的。”
原來還有這層貓膩。
三人從側門進去,一個中年婦女熱情迎接了他們。
“三位想吃什麼?”
“炒三個菜,一個湯。”
點了辣椒炒肉,黃燜魚和青菜芋頭,一個紫菜蛋湯。
付了十五塊錢,雖然比外麵小飯店貴,但是可以按受。
比大廳那邊大鍋煮的快餐高級了許多。
“好,三位去對麵5號包廂,菜熟了我端去給你們。”
三人進入包廂,乾淨,環境也不錯。
“這社會越來越勢利了,連服務區都搞這種等階分明的東西!”周雷感慨地說。
“整個社會都在開始崇尚金錢至上,將有很長一段時間會被這種風氣所影響,以至於多年以後又經曆了拔亂反正的過程。”潘大章也是若有所思的說。
不久,中年婦女端來了飯菜。
三人都有點餓了,飯菜吃來也特彆香。
走出包廂。
聽見走廊上兩個粗壯漢子正在驅趕一位旅客。
“你個窮鬼,上廁所二毛錢都不舍得,旅客下車後都掏錢購買東西,就你一毛不拔。自己從家裡帶幾個煎餅,還去熱水桶裝我飯店的開水。你以為燒熱水不用錢麼?我家屋簷是給你這樣的窮鬼站的麼?給我滾出去!”
外麵正在下著毛毛雨。
停在廣場上的班車緊閉車門,此時趕人家出去,擺明了就是讓人家去淋雨。
旅客是個三十出頭的農家漢子,他誠實地說:“兄弟,我是初次出門,身上沒帶什麼錢,吃不起飯店的東西,你就讓我在這裡站幾分鐘吧。你看外麵也下雨,司機還在裡麵吃飯沒出來,我又沒帶雨傘,等下淋濕了,會感冒的。”
他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粗壯漢子根本不聽他的哀求,冷聲哼道:“個個都象你一樣,我們服務區就彆開了。”
兩人直接把他推到了外麵。
周圍眾人看見了,都議論紛紛。
“真他媽太黑了,就因為沒在這裡花錢,就把人家趕出去。”
“這是土匪窩呀,巴不得把每個旅客都搜一遍身,將全部錢財都掏給他們。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地搶劫。”
兩名壯漢聽見有人議論,目光凶狠地看見對方。
“算了,少說幾句,人家是地頭蛇,跟他們發生衝突,我們會吃虧。”
這時大廳後麵又傳來了一陣吵鬨聲。
兩名壯漢聽見動靜,就朝屋後跑去。
隻見一名青年揪住了一個中年人的胳膊。
“你個老家夥真的不知羞恥,那邊有公共廁所不去,偏偏要跑到這後麵來拉尿。”
中年人爭辯說:“上廁所拉泡尿都要收費二毛錢,你們收的是黑錢。我在這裡拉泡尿,現在還下著雨,很快就衝走了,不會留下什麼味的。”
“你說不會就不會呀,個個都象你一樣,我們服務區就變成垃圾場了。”
他見另外兩個同事過來了,態度就更凶橫了。
“外麵門口告不上寫得清清楚楚,抓到在服務區內隨意大小便的,一次罰款十塊錢。”
“什麼,要罰十塊錢,你們還不如去搶了。”中年人嚇癱了。
在家種田的,一個月還不一定賺得到十塊錢。
這次去廣東打工還是借親戚的錢做路費的,就是看上個廁所還要收二毛錢,覺得貴才偷偷跑到屋後方便的。
誰知道給彆人逮住了。
二毛錢都不舍得出,要罰他十塊錢,這不是要他老命麼?
可以立馬就急了。
“我們今天就是搶你了,不罰十塊錢,你想走人?”
三個人按住了中年人,其中有一個伸手就掏他口袋內錢包。
中年人拚力捂住錢包。
口袋裡僅有的十塊錢,不可能讓你幾個強盜搶去的。
“不給是吧,我看你怎麼離開?”
三壯漢把他中年人圍住了。
這時車主和司機吃完飯從裡麵岀來了,打開了車門。
大聲招呼旅客上車。
中年人大喊:“師傅,還有我呢。”
車主走了過來,問清楚了原因。
笑道:“算你倒黴了,一泡尿二毛錢你不舍得出,偏要跑到後麵拉十塊錢一泡的尿,叫我說你什麼好呢?”
中年人向車主哀求:“老板,幫我說幾句好話,我們都是一個地方的人,求求你幫幫我。”
車主也表示無奈:“這裡又不是樟城,我也沒辦法幫,你還是認罰吧。他們這裡有規定的,我們天天跑這趟路,怎麼敢得罪他們。”
這時潘大章站在後麵忍不住說道:“罰十塊錢太多了,象征性罰一塊錢吧,隨地大小便確實不文明,要注意改正這個壞毛病,不然到廣東打工也會被罰的。”
三人看了他一眼,其中有一人瞪了他一眼,哼道:“你算老幾,輪得到你說話?”
潘大章大聲說:“我們幾個是岡州市文聯的,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叫你們縣宣傳部長王誌強同誌過來就知道,有沒有騙你們。”
三人聽了一愣。
王誌強的名頭他們幾人應該是聽過的。
“叫你們老板出來說話。”馬曲原也是威嚴地說。
一個圓臉的胖子小跑著走了過來。
他遠遠聽見了潘大章的話。
對三人說:“怎麼跟領導說話的,一點眼力都沒有。”
他對不講衛生的中年人說:“算了,算了,你趕緊上車去走吧,以後注意點就行。”
轉頭對潘大章三人說:“幾位領導,我製定這個規定也是為了服務區形象,實在沒辦法,以前有太多不講衛生的人,沒有嚴格的處罰措施,真的沒辦法製止這些人不文明的行為。罰他們的錢也不是目的……”
當然也沒有理由反駁他。
潘大章擺擺手說:“算了,我們也隻是管閒事。”
他知道或許是這個老板恰好知道王誌強的名字,所以人家才賣你這個臉子。
換做一個其他人,你市文聯的,就算你省文聯又怎樣,人家還不一定賣你賬呢。
這回換作馬曲原開車,周雷坐副駕,潘大章坐後座。
“想不到我們文聯的虛名還可以幫疾苦的百姓解困?”
周雷感慨地說。
他轉身看見潘大章仰躺在座位上,拿著一本記錄本在快速地書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