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餘在那個老板退出後,就讓他大舅的堂弟接手了這個民窿。
那人是個老挖礦工,把窿口加固得鐵桶般結實。
挖了幾天就開始出礦。
單憑這一個窿,他也賺了幾十萬元。
後來林昌餘眼紅他,說給他占了便宜也不識好歹,賺了那麼多錢,一點都不舍得分點給他。
但是他也不敢得大嫂。
這個人臉上一塊胎痣,象水滸傳中的青麵獸楊誌,很多人都叫他疤臉。
今天他也在山上幾個區域轉悠。
潘大章還聽見他問那些挖礦的老板,要不要招挖礦的師傅?
看來這一世他也是沒本錢自己去投資開窿,隻好去幫彆人打工,賺一點辛苦錢。
前一世他也是沒本錢,林昌餘撿了一個出過事故的民窿,彆人嫌兆頭不好,寧願多付錢也不想占這便宜。
彆人說臉凶之人,連鬼都怕,所以就找他去開。
當時也敲了他幾千塊錢。
還可以每月得租金。
潘大章本來也想自己去開這個民窿,但還是因為這裡前世出現過事故。
前世這個民窿出事故那天,恰好是星期天,他正在何潤華家的窿口。跟何潤華幾個閒聊。
突然聽得說黃屋嶺一個民窿塌了。
全部人都拿上工具朝黃屋嶺跑去。
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主動朝黃屋嶺跑去。
生命悠關的大事,誰都不含糊。
塌方不到十幾分鐘,窿口就聚集了幾十個人。
當時整個窿口都被稀鬆的黃土掩蓋住了。
外麵有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年輕人在喊救命。
拚命用鏟把窿口的稀土鏟去。
她告訴大家,裡麵有老板和一個鑿破眼的幫工。
他們兩人一起去裝填雷管炸藥,爆破了,人才剛剛走到窿口,因為受震動,窿口就突然塌了。
有兩個人埋在土裡。
救得遲的話,兩人就沒命了。
當時也是蔡坤當礦工作站的站長,他也第一時間趕到了事故現場。
他具有專業的緊急處理事故的經驗,他馬上指揮眾人處置還在滑落的鬆土,同時快速清理堵塞的民窿口。
費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看見了埋在土裡的兩人。
老板運氣好,一根木頭和兩塊板把他壓在巷井的岩壁上,支開了一個小小的空間,容他呼吸。
保住了性命,但是一隻腳被倒塌的木頭壓斷了。
另一個工友當場就被砸死了。
當時現場那叫一個慘烈,即使重生了一世,潘大章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所以他不想去冒這個風險。
當然現在讓金龍他家去挖,這方麵也要特意提醒他才行。
“金龍,你找好了挖礦的工人沒有?”
乾這個一定要熟手才行。
而且幾道工序都要有一個熟練的師傅。
黎庚榮說:“他找了那個疤臉,那人形象不好,不過他有一幫熟練的工人。”
潘大章笑道:“黎叔,你找的是挖礦的工人,又不是找按摩院的小姐,要什麼形象,隻要他能夠幫你挖礦就行了。”
金龍也說:“這人表麵上看起來是惡形惡象,但是並不凶,也可以正常交流,最主要的是手藝比較熟練。”
潘大章:“你用什麼方式跟他合作?”
“我完全學你那一套,挖一米付多少手工費,出礦按一定的比例付獎金。”
黎庚榮見兒子跟大章在這裡挖礦半年多,不僅賺到了幾千塊錢,而且整個人看上去也穩重了許多。
他樂嗬嗬地說:“你自己考慮好,錢我支持你,但是賺不賺錢就靠你自己了。除了挖礦賺錢,另外一件人生大事也要用點心。”
黎金龍:“放心吧,麵包會有的,對象也會有的。”
潘大章對他說:“你去把疤臉叫過來,我考考他。”
幾十分鐘後,黎金龍帶著疤臉幾個人過來。
“老板,定在什麼位置開新窿?”
金龍指著那個黃泥土小山包說:“就這裡。”
疤臉皺著眉頭說:“老板,還是換一個地點開采吧,你看這塊區域都是黃泥土,這種黃泥土上開窿,是很容易塌方的。”
潘大章看了他一眼,鄙夷地說:“意思是這樣的地質上開民窿,你沒有辦法處理了?”
疤臉並不認識大章,他黑著臉說:“我沒說我沒辦法,我是說這樣的地方開民窿,花的成本會比較高,一定要用木頭和木板把巷道加固好,看這情形要支柱五六米,直接支護到見岩石才行。”
潘大章笑道:“看來你算是熟練師傅,但是挖礦就是要有礦才行,彆的地方沒有這個風險,但是出礦量比不上這裡,所以即使多出點成本,也無所謂。”
他對金龍說:“你就加十米的支柱費用給他就行。”
當天黎金龍就搞了開工儀式。
因為後天要去洪城參加競賽,所以吃過午飯後,潘大章兩人開車回到俞督。
潘雲田看見他回來,對他說:“貼出那個招聘廣告後,有很多人過來問,我都答複他們明天早上九點到招待所來應聘。”
要高中畢業文憑以上,而且要一定的管理經驗,符合這條件的人應該不算多吧。
有文化且又有管理經驗的,此時都應該在原單位混得風生水起,不可能出來替人打工的。
唯一的誘惑就是每月工資500元,還有年底獎金這一條。
一個月工資差不多頂國營單位一年工資了,有些膽子大的或許願意一試。
當天下午他積溫小芹都去了學校。
放了幾天假,老師布置了一些作業,但最後兩天還要集中在學校,不懂的老師給予指點。
俞督中學有十個學生去洪城參加競賽,老師把全部人召集到一處。
“後天去洪城,學校決定統一去車站購買車票。車費、以及在洪城的費用大家今天繳一下,總共46塊錢。”
上次放假前,老師也說了費用。
這筆錢對一般家庭來說是負擔,特彆是來自農村的同學。
但是為了小孩的未來,還是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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