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和姐夫萬幸有了你和小芹。”
她對大章說:“當初曉夏病故,我姐意思是去青山崗買塊墓地,把曉夏安葬。董衛民也去姐夫那裡拿了錢,我跟他一起把曉夏遺體送去火化的。當時他跟我商量說,曉夏是個才十四歲的少年,按照他們老家風俗,這種未成年就夭折的少年,死後都是不能埋到祖地的,應該找一個偏僻地隱密埋葬。他說為了避免姐和姐夫傷心,最好不要告訴他們曉夏埋在什麼地方。開始他說找一個地方埋藏好,幾年後他帶回老家去,找一個隱密山地埋葬。後來他又告訴我,他把曉夏骨灰拉去憑州陵園跟他父母合葬了。因為路途遙遠,所以也沒法證實他說的真假。”
潘大章現在可以確定,董衛民把曉夏的骨灰藏在老董家圍牆邊了。
也不知道他當初是怎樣想的,又是怎樣在老董夫婦眼皮底下做這件事的。
黃憐娥說:“當時曉夏那短命鬼出事,我姐和姐夫都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交待了,兩人都在醫院住了幾個月。那段時間董衛民都住在姐夫家彆墅,後來姐都說這老小子,把家中許多值錢的東西都拿回他自己家裡去了,似乎都做好了接收姐夫家產的準備,真的不像話。”
至此,董衛民之所以能夠把曉夏骨灰理藏在後院圍牆處,也就很好理解了。
這老家夥做事真的有些過份。
或許他也做好了有一天把老董夫婦活活氣死的準備。
那樣他家寬敞的彆墅就可以順理成章落到他的手裡。
隻是他做夢沒想到,今世會有他潘大章的出現。
不久,鄭虹和曾其崧兩人買菜回來。
搞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招待大章。
跟他聊了許多寫作上的事情。
知道他成了作協會員後,都對他表示祝賀。
曾其崧還對他說自己寫了一篇關於岡州糖廠的報告文學,想拿給大章看看,讓他指點指點。
大章說:“沒問題,有空拿來給我看看吧。”
吃過晚飯,他也沒有逗留就回到了家。
“我去找了大爺爺,他說把曉夏骨灰送到憑州陵園,跟他父母合葬在一起了。”
同時他在思考如何跟爺爺奶奶解釋這件事情。
瞞肯定是瞞不住的。
董衛民說把曉夏骨灰埋到了他父母墓地,去了陵園,謊言便一下子戳破了。
陵園有專人管理,即使是家屬有要求,也要獲得陵園領導的同意才行。
增加一個骨灰盒,陵園方肯定也會有記錄。
況且這次重新規劃修繕,更會記錄得更加詳細明白。
黃憐娥疑惑地說:“他不是說在青山上購買了一個墓地,把曉夏安葬在青山墓地了嗎?現在又說送到憑州陵園,可能嗎?當初燕姿要安葬到陵園,還是一位老領導出麵才做成的。我覺得他在說謊騙人,況且那段時間,他好象也沒有去憑州。”
老董聽了也是疑慮叢生。
“他在搞什麼鬼?把曉夏骨灰弄到那裡去了?”
潘大章一個人獨自跑到後院,沿著圍牆腳一直仔細觀察著。
在靠近彆墅的一個角落,給他看出了一絲異樣。
靠近圍牆處地麵鋪的青石磚顯然被人挖動過,上麵用水泥沙漿刮平了。
他用錘子把上麵水泥層敲開,赫然看見下麵有一個骨灰盒,上麵盒子上貼著一張卡片,赫然寫著董曉夏三個字。
潘大章把它抱起,放到後院雜物房。
用抹布抹乾淨上麵泥土。
找來香燭線香點上。
回到客廳對爺爺奶奶說:“曉夏的骨灰,大爺爺根本沒有送去憑州陵園合葬,而是被他埋在後院圍牆轉角一處鬆土上。”
他把姨婆說的他準備隔幾年,把曉夏骨灰帶回老家,找一處偏僻山嶺埋掉的話說了出來。
老董夫婦當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混蛋,怎麼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老董氣得臉色鐵青,破口大罵。
潘大章安慰他:“爺爺,你先彆急,彆氣壞了身子,犯不著。曉夏的事我們自己處理還更放心。他沒有任意把骨灰盒丟棄在外麵山嶺,也算是有一點良心。”
他們幾人來到後院雜物房。
睹物思人,奶奶傷心地哭泣了起來。
溫小芹安慰著他。
她跟奶奶去找了一個油盞,在桌子上點了一盞油燈。
老董走回客廳,氣鼓鼓地打通了董衛民家的電話。
“你現在來我家一趟,有件事我要問你?”
董衛民心虛地問:“什麼事?電話上說不可以麼?”
“關於曉夏的事,你現在過來跟我解釋清楚。”
“曉夏的什麼事?曉夏的事我以後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你給我什麼交待?你現在馬上過來給我一個解釋。”
老董惱火地質問:“你不過來是吧,好,我現在去你家找你。”
他掛斷電話對大章說:“我們去那個混蛋家,我要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潘大章對溫小芹說:“你陪奶奶在家,有我在爺爺身邊,什麼事都不用擔心。”
他安慰奶奶:“奶奶,你彆傷心了,曉夏的事我會安置好的。”
二十多分鐘後,根據老董的指點,到了公路局的家屬大院。
來到一棟樓的508房。
開門的是董曉軍。
客廳裡坐著董遠平和鄧亮,還有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老年婦女,幾個半大小孩。
“叔,你來了,請坐。”董遠平看見老董氣鼓鼓地闖進來,似乎知道他是興師問罪,連忙招呼。
讓他媳婦泡茶倒酒,拿果品出來。
“二哥,好久沒見了,最近很忙吧?”妹夫鄧亮也給老董打招呼。
“遠平,你爸呢,叫他出來見我。”
客廳裡並沒有董衛民的影子。
“二叔,我爸他們單位有急事,他剛剛出去,有什麼事嗎?對我說,我轉告他。”
他肯定也知道二叔跑到家興師問罪的原因,剛才打電話他也在旁邊。
估計鄧亮也是他及時叫過來幫助解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