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點多開車從家裡出發。
好在近幾天下了小雨,天氣涼爽,地上灰塵也沒有那麼大。
潘丈章儘量把車開得平穩,奶奶和小芹才不會出現暈車的現象。
下午三點多到了白雲機場。
當天有一趟五點到邕寧市武圩機場的班機。
“是住一宿明天再走,還是現在買票?”
潘大章看幾人精神都不錯。
“現在買票走吧,這樣路上可省一天時間。”兩老人都是這樣說。
把車寄放在停車場,購買了四張到邕寧武圩的機票。
七點多到了武圩機場。
出了機場後,在外麵公路邊找了間飯店吃了晚飯。
叫了輛出租車,到邕寧市。
在汽車站附近找了一間賓館住了進去。
前世潘大章二十年後來到桂省落戶,在一個離邕市四十多公裡外的小縣城開了一間建材店。
三個小孩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學。
離邕寧近,所以經常來邕寧,對於這個城市還是相當熟悉的。
到處都是綠樹成蔭,風景如畫。
街道上隨處可見各種米粉店。
又坐車又坐飛機,爺爺奶奶都感覺有點累了。
潘大章和溫小芹還要完成黃老師布置的作業,每天要畫一幅素描。
大章建議:“推開窗戶,就畫窗外邕寧市的城市夜景。”
因為他們住在賓館的十二層。
站在窗口就俯瞰了大半個邕寧。
這時候真正的高層建築並不是很多,所以站在十二層就能夠眺望很遠。
連邕江上撒網打魚的漁船和捕魚人都看得見。
寬闊的街道上稀稀疏疏的車輛和人行道上串流不息的自行車流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多年以後,自行車被電動車所代替,寬闊的街道被密密麻麻的小車所塞滿。
兩人站在窗邊,根據師娘教誨的,先是取景,完成聚焦。
然後在素描本上畫畫的過程。
溫小芹還購買了彩色炭筆。
素描畫完後,她用彩色塗上,自己欣賞一番,覺得不錯了,又翻開師娘贈送的教材,理解並修正圖上畫得不滿意的地方。
也幫大章畫的素描上塗上彩色。
潘大章利用空閒時間翻閱曾其崧寫的那篇報告文學。
同時他給京城認識的幾位名詩人寫了封約稿信。
介紹了《文學天地》雜誌幾個版塊的內容。
方麵他也有幾位作家有聯係,爭取也是這幾天,向他們發幾封約稿信。
同時他《江山文藝》連載的那篇,幾個月下來,存稿也不多了,要爭取多攢點存稿下來才行。
好在他身強體壯,即使熬夜到一點睡覺,第二天一早也是精神飽滿。
賓館雖然也有早餐供應。
但是大章對他們幾個說:“這裡的粉店最有特色,要麼我們去粉店吃粉吧。”
老董也說:“確實我也聽說過桂省的米粉、生榨粉,還有螺螄粉、老友粉名氣都很大,口味獨特。他們本地人一天三餐吃粉都吃不厭。”
潘大章聽了微微一笑。
他們走出賓館,在不遠的地方,找到一間粉店。
要了兩碗生榨粉,兩碗螺螄粉。
加了配菜。
清香撲鼻,順滑爽口,吃得一身汗。
但覺得非常可口。
一大碗吃下去,還覺得不過癮,又要了二碗,四個人分著吃了。
“難怪他們本地人一天三餐吃粉都行,換作我也一樣行。”溫小芹羨慕地說。
“而且他們這裡的粉至少有十幾種,每一款讓你品嘗後都會覺得難忘。”
收拾好行李。
大章跟他們商量:“去車站坐班車的話,等的時間比較久,路上走走停停,奶奶和小芹就很容易暈車。不如多花點錢,租一輛出租車去,那樣的話就不會那麼辛苦。”
黃憐香表示同意。
潘大章招手叫一輛出租車過來,跟他談價。
“到憑州烈士陵園需要多少錢?”
坐班車到憑州,一個人車費都要十幾塊錢,四個人車票都要六七十塊錢。
出租車報價一百八十元到憑州陵園。
覺得價錢合適。
司機是個中年人,聽見潘大章說他們是去憑州陵園的,顯得特彆熱情。
“你們也是有親人安葬在陵園?”
他心情沉重地說:“我是個退休老兵,79年我也一樣上了前線。我很多戰友如今也長眠在憑州陵園,清明節我還經常去祭拜他們。”
聽大章肯定回答後,司機說:“既然是戰友的親屬,等下到了後,我隻收你們150塊的成本價就行。”
潘大章坐在副駕,跟他閒聊著。
“師傅不用的,該收多少你就收多少。師傅是退伍兵,公家沒有給你安排正式工作,乾嘛去當出租車司機了?”
“我覺得開出租車也不錯,掙的還比當工人多。”
他伸開左手給大章看。
有三隻手指切斷了二節,左邊耳朵被炸爛了一邊。
“這左腳也是殘的,二級三等殘廢,公家每月給幾十元的殘疾撫恤金,算是對我們這些老兵不錯了。這條命是從戰場上撿回來的,是老天照顧的幸運兒。還活著就要找個事做,開開出租車也不錯。”
司機開始打開了話匣子。
一路上滔滔不絕跟大章聊起了以前戰場上的事情。
“我是我們營長救了我一命,不然我也報銷了。在一次穿插任務過程中,我不慎踩上了一顆地雷。心想:這下死了,非死不可了。當時眼淚都下來了,我走在最後,周圍也沒有戰友,稍有不慎就要報銷在那裡。當時我們連長發現我沒有跟上,帶上另外一個戰友返回來找我。他有豐富地排雷經驗,慢慢利用一把匕首把地雷壓住,讓我慢慢撤腳,然後找來一個大石壓上,才最終脫身。”
他講述得特彆起勁。
“我連長是個戰鬥英雄,每次行動都是衝在最前麵,不管是碰到什麼險情他都有辦法解決。而且他帶領我們一直打勝仗。不久,他被升升任為營長。在一次重大的戰役中,他帶領一營衝入敵陣地,成功端掉了敵軍一個據點,隻是在轉移的過程中受了重傷,後來不幸身亡。”
坐在後座的董衛東聽了司機的話,微微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最終他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沿途都是山路,在陡峭的半山腰開劈出一條公路。
隨處都是懸崖,都是急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