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人那一行都想乾,而且都還乾得不錯。
潘大章回到住處,告訴溫小芹自己吃過早餐了,在廣場遇到臍橙園的杜建民。
並且跟他約好了中午放學後去嶺背臍橙園交樹畝定金。
他打電話給姐夫。
姐夫正準備開皮卡車去坪山礦區,接到大章電話。
他說:“種臍橙我也不懂,你安排就是。”
潘大章跟他說:一般臍橙種植分春種和秋種,秋種的話肯定來不及了,就乾脆到明年月份種。
今年把樹坑挖好,裡麵撒點石灰,將稻草填坑,加些糞肥最好。
現在晚稻已經剛剛收完,可以出錢收購村民的一些稻草,讓人準備一些基肥。
許靜金為難說:“我又不在家,也不知道叫誰去做這些好?”
潘大章說:“我去安排這些吧。”
姐夫在坪山礦區,跑來跑去管果園這邊的事也不現實。
兩人騎單車去到學校,路上遇見的同學都對他投來崇拜的目光。
有些還跟他打招呼。
迎麵碰上何誌宏,他笑嗬嗬地說:“潘大章跟你去京城一個月,都忘記跟你討教語文以及數學方麵的知識。”
他現在知道就算潘大章還在讀高二,但高三的這二門課的知識,他也肯定懂。
“何誌宏你就彆笑我了,我這是打腫臉充胖子,裝的。”
何誌宏推了他一把說:“你就彆謙虛了,你的能耐我知道,誰有能耐裝出來。”
他手上拿著幾本複習資料。
遠遠看見蘇婉蓉躲在一個牆角探頭往這邊望。
潘大章故意說:“那個蘇姑娘有事找你。”
何誌宏看見了蘇婉蓉,他慌亂地說:“她說她表哥去年參加了高考,我叫她借了幾本複習資料。”
潘大章笑著說:“彆解釋,我懂。”
越描越黑了。
何誌宏隻好轉移話題:“今晚我一定坐在最前麵,認真聽你潘大章聽課,而且一字不漏把你說的都記錄下來。”
潘大章不相信:“我說話語速很快的,你不一定來得及記。”
何誌宏自信說:“我學過速記。”
溫小芹見他們兩個說話,就上了樓進了教室。
潘大章跟何誌宏說了幾句話,也上樓朝一班教室走去。
淩翔似乎在等著他。
“潘班長,有件事我爸讓我跟你說。”
你爸?
不是屏山林場那個養雞的華鎮長麼?
那天在車上聽他媽說是因為討厭華鎮長,所以把淩翔的姓也改回淩翔。
現在看來他後爸也是姓淩,可能也是為了他後爸的臉子。
這年頭夫妻同姓的比較少,但是也有。
聽淩翔說我爸兩字說得這麼順溜,估計他已經忘記還有一個親爸的事吧。
“淩叔還有什麼事找我?”
從河裡撈起的三尊神像,他已經得到三萬塊錢獎勵了,不會是讓我把獎勵再吐出來吧?
齊老頭總不至於這樣乾吧。
淩翔拿出一封信交到潘大章手裡。
撕開後裡麵是一張請柬。
“在馬子口新建的大佛寺落成典禮儀式在11月18日舉行,鑒於三尊神像失而複得全賴您的功勞,所以特意邀請你於18日中午到大佛儀參加盛會。……”
潘大章沒想到,這次文物局行動如此神速,才半年多時間,一座寺廟就建成了。
他是偶爾聽人說過馬子口那地方在建廟,但是他因為事情比較多,也沒有閒心去逛。
18號是下個星期六,上午放學後去新建的大佛寺逛逛也好,還可以蹭一頓飯吃。
他對淩翔說:“告訴你爸,18號我上完上午的課就會及時過去。”
淩翔告訴他:“那天有很多領導也會去參加,說是有紀念品發,我全家人也會去。”
他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還在讀小學。
淩翔轉身回到教室,從背影看上去,好像有點陽剛之氣了。
這段時間也不見他幾個手指做蘭花指的動作了。
他把書包塞到抽屜,作業本下麵有張紙折成一個紙鶴。
他知道又是某個對他癡迷的女同學,向他寫來的求愛信。
這種情況隔三差五都會出現一次,他沒有辦法去製止。
以往他把這些信統統塞到垃圾桶,或者撕掉,或者乾脆讓溫小芹處理。
可是班上幾十個同學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比較關注,往往把他丟到垃圾桶的信件拿來在班上讀。
他發現有些信也並不是單純的求愛書,有些還是想跟他討論寫作問題的。
他後來再收到這類信後,就很坦然了。
有時還拆開來看看。
同桌的淩翔還回頭跟程雪梅討論物理考試中的一道題。
潘大章把紙鶴拆開,上麵寫著一首小詩。
字跡娟秀,借秋日的田野抒發某種惆悵的心情。
有點意思,但是稍顯稚嫩。
潘大章隨手在上麵適當做了修改。
又把它拆成紙鶴隨手夾在旁邊窗玻璃上,課間休息他去上了趟廁所,發現那紙鶴不見了。
剛才他看見程雪梅在偷窺他改詩,又將紙鶴塞回窗邊的動作。
難道是她寫的?
潘大章跟她同桌過,她字跡也寫得娟秀,但是剛才那張紙上的字卻不是她寫的。
她寫的字,他認得。
上了幾節課,潘大章來到樓下找到自己單車。
看見程雪梅跟她堂妹程雪蓮在朝後麵學校宿舍樓走去。
兩人在低聲說著話,但是一字不漏都傳到了他的耳裡。
程雪蓮歡呼雀躍地說:“啊,想不到他不僅看了,還幫我改了。我今天真幸福!”
程雪梅說:“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幼稚的事了,你想跟他討論詩歌,就光明正大拿自己寫的東西去請他指點。乾嗎要搞得這樣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