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傍晚也跟三舅幾人回到家。p
兩個徒弟卻各自騎單車回自己家去了。p
潘大章問：“三舅，兩個徒弟不吃了晚飯再回？”p
三舅說：“他們都是回自己家吃飯，我那裡還管他們的飯。以前我學徒的時候，師傅也是不管飯的。工錢乾一個月師傅也隻給五塊錢，我現在給他們每天一塊工錢，比我以前多幾倍，算不錯了。”p
潘大章知道此時各種手藝的學徒工，待遇基本上都差不多。p
有些跟師傅家住得遠的，師傅一個月給你十塊八塊錢零花錢，你必須給師傅家做家務，最苦最累的活都必須你去乾。p
脾氣不好的師傅動輒還會罵人，甚至動手打人，徒弟都必須忍耐。p
前世小章還沒娶親前，在大章的慫恿下，讓老媽帶他去跟三舅學徒。p
才學了二個月時間，小章就跑回家，打死也不肯再去學徒了。p
“一個月才十塊錢零花錢，每天去外麵工地做事累得像狗，回到家還要煮飯炒菜做家務，洗衣服挑水掃地忙個不停……”p
他在家什麼事都不做，生活得悠閒自在，那裡受得了這種待遇。p
多年以後小章兒子十六歲，初中畢業沒讀書。p
大舅鄒春國兒子在俞督縣城開了一家電器維修店，承接了某品牌空調的維修安裝工作。p
讓小章兒子去跟他學徒，每個月給一千多塊錢，跟當年去廣東進廠打工差不多工資。p
可是他乾了半年也嫌辛苦不肯乾。p
潘大章氣得無語，覺得他們兩父子都是一個樣，嫌苦怕累，隻想天上掉餡餅的美夢。p
這一代翻不了身，下一代也沒出息。p
家裡大舅媽已經煮好了飯菜，眾人回家就可以吃飯。p
因為是一起在工地做工，所以幾兄弟都在老大家吃飯。p
連兩個老人也沒有自己燒火。p
老媽把大章帶來的電飯煲，一家送了一個。p
三舅媽高興地說：“這下好了，以後回來沒空燒火煮飯的話，就用電飯煲煮飯。”p
她意思其他時間還是燒柴煮飯好。p
現在不比在生產隊，天不亮就要出工，八點才收工。p
九點又要出工，連煮飯的時間都沒有。p
現在分田到戶了，自己稻田裡的工，什麼時候去乾都行。p
所以現在農田間一大早絕對看不見勞作的村民。p
水南村這裡人比較少，山林比較多，燒的柴火比較容易找。p
再加上煮飯還需要用錢，所以很多人就算是買了電飯煲，也不會拿來用，寧願燒柴火煮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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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建國說：“電飯煲煮的飯，那裡有飯甑蒸的飯香？”p
大舅和二舅也下班回到了家裡。p
都熱情招呼大章坐下吃飯。p
二舅在楂林崗造紙廠上班，每天下班騎半小時單車上班。p
大舅工作單位就在家門口，幾百米距離也要慢慢走十幾分鐘。p
因為老婆身體不好，有時回來還要洗衣服做家務。p
這幾天家裡做風水，煮一家人吃的飯菜，累得袁玉梅的老毛病又發了。p
到了吃飯時間，她還躲到房間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p
鄒春國還耐心去問她：“那裡不舒服，要不要叫村裡赤腳醫生來打上一針。”p
袁玉梅說：“老毛病了，我休息一會就好了。大章來了，你去陪大家一起吃飯吧。”p
鄒春國招呼大章吃飯。p
鄒秀花擔心地說：“玉梅本來身體就不好，這二天忙起來，就累得老病複發了。唉…～”p
潘大章提議：“吃過晚飯，我開車帶你們兩個去嶺背找老淩頭診脈拿幾付中藥吧，放心，藥費我來付。先吃一段時間，有用的話就接著再服。”p
鄒秀花點頭說：“對，坐大章小車去，很快就到了。要不然叫你兩個騎單車去，說遠不遠也辛苦。”p
老二老三也說：“即然大章有這份心，老大你和嫂嫂就不彆拘禮了。”p
眾人都認為他倆有病就要去醫，拖下去隻會越來越嚴重的。p
鄒春國說：“去就去吧，那就辛苦大章了。”p
權當死馬當活馬醫吧。p
其實他內心並不認為那些赤腳醫生的草藥有多大效果，但是現在大章反複提了幾次，再拒絕的話就顯得自己不近人情了。p
吃過晚飯，潘大章讓他們兩人坐在後座。p
他儘量把車開得很穩，半個小時後到了嶺背老淩頭家裡。p
老淩頭一家正在吃晚飯，他兒子打開院門，看見是熟人。p
他說：“我爸上年紀了，一般晚上是不幫人看病的，不過，小潘是老熟人了，就特殊照顧吧。”p
他將幾人帶進客廳。p
老淩頭看見大章也是樂嗬嗬地說：“小潘呀，你對我生意還是蠻照顧的。吃過飯沒有？”p
他讓兒子給他們三人添雙快，添隻碗。p
潘大章說：“淩醫師，不用客氣，我和舅舅舅媽是吃過飯過來的。”p
淩家其他人也客氣招呼他們。p
淩家兒媳主動泡茶給他們喝。p
鄒春國和袁玉梅都禮貌表示感謝。p
老淩吃完飯，回到沙發上，對鄒春國兩人說：“大嫂的症狀比較嚴重哦，乾嘛不及時去治療。”p
他先給袁玉梅診脈，並且問了她平時一些情況。p
他嚴肅地說：“你這病繼續拖下去，會出大問題。要針對性的及時用病，可能還有挽救的可能，再拖一年半載，恐怕神醫在世都沒辦法了。”p
鄒春國兩人對他的說法，似乎一點都不意外。p
或許他們去外麵找醫生看得多了，每個人都是差不多的說法。p
把病社說得很嚴重，才能顯現自己醫術有多高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