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到下午，收砂站也是最繁忙的時候。p
潘大章獨自朝山上走去。p
在藍球場旁邊碰到蔡坤，隻見他帶著幾個礦工，把一包包鎢精礦從鷹嘴嶺山扛下來，在山腳堆到一輛大板車上。p
“蔡哥，收獲不錯哦。”潘大章笑嗬嗬迎了上去。p
蔡坤看見是他，也愣了一下。p
“小潘總呀，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你了。挖民窿也主要是我弟他們幾個乾，我偶爾也會來幫忙。”p
因為他是鐵珊籠礦駐坪山管理處主任，拿著單位一份工資，若是傳出去這裡開民窿挖礦，怕在領導眼裡印象不好，影響未來的前途。p
他知道這個小潘是一個關係通天的人，所以看見他慌忙解釋說，就怕他產生誤會似的。p
潘大章笑著說：“蔡哥跟我你不用解釋什麼，你完成了本職工作，利用業務時間再去創收，有什麼不可的。黎金龍替我管理挖礦，但是他想包民窿挖礦，我還不是支持他去乾。”p
蔡坤長舒一口氣。p
他激動地說：“小潘你真是神人，經你勘測的民窿挖礦點，到目前為止都出礦了，沒有一個落空的。我弟跟你定的鷹嘴嶺這個民窿，現在每天出礦量都在一噸左右，龜背嶺那個也不錯。”p
他告訴他：“整個坪山挖礦的老板個個都賺了錢，隻有少數那幾個貪便宜，自己去找點開民窿挖礦後，那幾個家夥自認為是挖礦的老師傅，自認為看準的地方一定會有礦，結果挖幾十米進去，一粒鎢砂也沒看見。有幾個家夥虧了上萬。”p
潘大章想：有礦的地方都給我以五百元勘測費出售了，其他沒礦的地方再怎麼挖也是廢石。p
蔡坤還問他：“小潘總，還有有礦的地方值得開民窿麼？我讓我弟再出一千塊錢給你，再去開二個民窿，即使一個也行。”p
潘大章認真跟他說：“你現在開著的兩個民窿，按照現在的速度，再挖三四個月也不成問題。挖完了就可以撤了。上次我都說過，有礦挖的地點基本上沒有了。誰去開我都不收他租金，所以我也沒有再收你錢幫你勘測的必要了。”p
蔡坤現在也是完全相信他說的是事實了。p
“按照你這樣說，挖到明年下半年，坪山上這裡就基來上挖空了，大家都可以撤了？”p
這裡散礦挖完了，礦裡就會把這個管理處撤了，那樣他的工作就要重新安排了。p
潘大章對他說：“其實礦裡已經把上坪礦區和屏山礦區也拿來給私人承包的方案上報到了鎢業公司，有很大的把握會被批準。因為我們在坪山礦區這裡取得的效益是有目共睹的。”p
蔡坤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他也知道另外那兩個礦區，早已設立了管理處，已經都各有一幫人在管理。p
自己想去那些礦區就要擠走其中的一人，會有難度的。p
當然他也知道隻要下些本錢，走走關係，也不是不可能辦到的。p
潘大章對他說：“你先忙，我去山上轉轉。”p
他朝龜背嶺走去，看見一個山坳裡，胡文煊正在跟一個小胡子滴咕著說話，旁邊還站著兩個年輕人。p
那個小胡子就是上次給他收拾過一頓的那個家夥。p
潘大章聽見他們議論的聲音。p
“文煊，你現在乾了二個多月了，累得像狗一樣，賺的錢也不是很多吧。乾他一票大的，一個人分幾萬一點問題都沒有。”小胡子的聲音。p
“井生，我是不會跟你乾這個的，我勸你也少打這個主意。就算你把錢搶到手了，你就成罪犯了，一輩子都要逃亡，有再多錢都沒地方花，何必呢。”p
胡文煊勸孫井生彆打搶錢的主意。p
聽到這裡，潘大章心內暗自吃了一驚。p
孫井生這個三隻手竟然惡習不改，竟敢跑到坪山礦區來搶錢。p
不知道他針對的是誰？p
這裡幾十個挖民窿的老板，個個都已經出礦了，隨時身上攜帶幾千上萬的現金都是正常的。p
特彆是姐姐和姐夫，幾萬甚至幾十萬現金都有可能。p
不好，這家夥肯定是想打姐姐身上錢的主意。p
因為收砂站四車貨，至少有三車貨的貨款會帶回來入賬。p
三車貨四五十噸貨，款項肯定是幾十萬。p
他慶幸今天來到了坪山礦區，也恰好聽見了這個小胡子的計劃。p
他決定不打擾他們，仔細聽聽他們有什麼計劃。p
聽胡文煊的語氣，他不想跟孫井生乾這件事，相反他也在勸他不要這樣乾。p
“井生，彆再去乾那種刀口上舔血的營生了，我現在挖這個民窿，也賺到一些錢了，而且把以前借的債都還了。再乾幾個月也應該有幾萬塊錢本錢了。我聽文彬說明年上坪礦區也準備給人承包了，我可以借本錢給你，到時你也去包一個民窿挖礦，正正經經的賺錢不好麼？”p
看樣子胡文煊已經嘗到賺錢的甜頭了。p
孫井生哼了一聲說：“挖礦挖礦，挖個鳥的礦，天天在民窿裡挖礦，吃粉塵都吃飽了。你去一趟職工醫院那個矽肺病人住的樓就知道，你們這些挖礦老的未來是怎樣的。賺了大錢都沒命花，或者給其他人花，花高價娶來的老婆最終也跟了其他男人，那樣賺了大錢又有什麼用處。”p
他指著旁邊兩人說：“這兩個兄弟是俞督菜園壩羅老大的徒弟，羅老大功夫不說整個俞督縣，就是在岡州地區也是鮮有對手。有這兩兄弟幫忙，我們可以輕鬆製伏他們，不用傷他們生命，隻是拿走他們的錢。那樣就算抓到也不會判很嚴重的刑，再一個我們做事時頭上套個絲襪，誰都認不出我們。成功的話，比你辛苦乾幾個月甚至半年賺的錢都多。”p
潘大章聽他說俞督菜園壩的羅老大，心想：肯定是那個叫羅智明的瘸子。p
他兩個徒弟都來了，難道是他指使來乾的？p
若真的是他指使來乾的，那麼這羅瘸子就留他不得了。p
他繼續聽他們的對話。p
胡文煊態度堅決地說：“井生，你若是一定要去做這件事，你就不要說來找過我，不要把我的名聲都搞壞了。今天我也不會招待你，我現在要去忙了，你走吧。”p
胡文煊快步朝山腰他開的民窿走去。p
待胡文煊走遠，其中一個青年對孫井生說：“孫哥，你乾嘛叫他參加？這家夥現在磨得一點銳氣也沒有了。單我們三個人乾就行了。”p
孫井生說：“收砂站那裡有七八個男的，三四個女的，都是年輕人，還有那棟樓上麵住的全部是挖礦老。我怕去的人少，一下子沒法把收砂站那些人控製住，叫嚷起來，樓上住宿的礦工衝下來，我們三個人想脫身就難了。p
孫井生解釋說：“胡文煊若是肯幫助我們的話，他家是這邊的，熟悉這邊的環境，把錢搶到手後我們藏身或者跑路都容易。”p
其中一個青年說：“孫哥，胡文煊現在不同意我們這麼乾，他現在知道了會不會去舉報我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