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也沒想到這裡真的困了個人,鎖鏈是鐵的,一看就不能人力拉開,他不是上鎖的人,自然沒有打開的鑰匙。周渡沉著臉道:“拿電鋸過來!”
保安六神無主,隻能周渡說什麼是什麼,很快把電鋸拿過來。保安本來想自己上前,周渡接過他手中電鋸,三兩下鋸斷鎖鏈,鎖鏈掉在地上。周渡踹開門,一眼看見坐在通風口下的女孩,她靠著大提琴,半闔著眼,因為燥熱和輕微缺氧,看上去很不好受。
覃櫻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鼻尖聞到一股夏日風鈴草的味道,她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玩笑道:“周律師,還真是你啊,我以為我在做夢。”
“少說點話,調整呼吸。”
路過保安時,周渡壓住慍怒,儘量冷靜地說:“用手套把鎖鏈包起來,明天我聯係人來采集指紋。”
保安生怕惹禍上身,趕緊說好。
“周律師,我不是故意爽約,你之前開出的條件還算數麼。”她現在不用賣慘都十分可憐,倒也不必再裝。走出像火爐一樣的雜物間,屬於夜晚的清新空氣瞬間撲麵而來。周渡沒帶她去空氣不好的地下車|庫,把她放在花壇邊緣,讓她坐下。
她聽見頭頂那人說:“算數。”
覃櫻像條好不容易掙紮上岸的小魚,大口呼吸著,緩過來那股難受,該死的尷尬感再次襲來。白色職業套裝被汗打濕,完全露出胸衣輪廓,連花邊都能看清楚。比這更尷尬的是周渡的衣服也被她弄出了水印,與她接觸過的地方,高定襯衫滑稽地出現幾個水印子。
她低頭看花壇,看樹上閃爍的燈,就是不看他:“謝謝你周律師,我以為我會在那裡待一晚上。”
“沒有我這種心腸歹毒的壞人,怎麼被彆人也欺負成這樣,你的未婚夫林唯司呢,昨天還在我麵前說一輩子愛護你,他就是這麼愛護你的。”
聽出他話語裡淺淺的諷刺,覃櫻抬起頭,瞬間遺忘尷尬,有些生氣:“關林唯司什麼事,他外派了不在公司。”
“你倒是維護他。”
夏夜的路燈下,覃櫻看見他嘴唇緊抿。她慢半拍疑惑道:“你怎麼知道他叫林唯司?”她記得昨天並沒有給他們做介紹啊,林唯司大學在國外留學,周渡不可能認識他。
周渡道:“你覺得呢?”
唯一可能就是,他專門去調查了,可他為什麼這麼關心她的私事?覃櫻不太想接話。她乾脆道:“反正誰都比你好。”
“是。”他頓了頓,說,“誰都比我好。歇夠了嗎,歇夠了就起來。”
覃櫻磨磨蹭蹭站起來,一不和周渡鬥嘴,尷尬就不停歇地來,包裙也濕了,她感覺自己的屁|股印子肯定相當明顯。一想到米色包臀裙上兩個圓乎乎的印子,她就想死。
雖然早已經不在意在周渡麵前的形象,反正不喜歡他了,可她是個女孩子!是個人都要最後那點臉麵的好麼?
她僵硬地邁著步子跟在他身後,悄悄摸了把自己屁|股,周渡就在這時候回了頭。
覃櫻僵硬地看著他,他注視著她,向來冷淡的眸中露出彆樣的情緒。熱氣直衝頭腦,有那一瞬間覃櫻產生其實和麵前這人同歸於儘也不錯的想法。
他眼中笑意清淺,薄唇微微上揚:“我去買點水,覃小姐,忘記問你,需不需要幫你買一套衣服。”
“不要不要,你有完沒完!”
“真的不要?”
“不要!”再問就真的同歸於儘!
坐在車裡的覃櫻摸摸周渡的車座位,自暴自棄地想,笑啊,反正汙染的不是她的車。
周渡買水回來,遞給她一瓶純淨水,又給她遞了個袋子。
覃櫻拉開,看見裡麵有一條淺黃色的裙子,款式很青春那種。周渡沒多說什麼,去車外等,這回他沒抽煙。
覃櫻在換與不換間掙紮,她今晚有種疲累尷尬到爆炸的情緒:“我不要你的東西!”
周渡回眸:“不喜歡?”
“不是。”覃櫻再也不想和他演了,總覺得快要失控,抿抿唇說,“周渡,我真的不喜歡你了,也不想和你糾纏。你到底要乾什麼,給個痛快吧。”
“我知道。”他淡淡地說,靠在車|庫的柱子邊,抬眸望著她,“是我想和你糾纏,覃櫻,這次是我喜歡你。”
燈的剪影反射到覃櫻眼中,她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你說什麼。”
兩人靜默無言,眼見他要重複一遍,覃櫻回神瘋狂把車窗按起來,搖起來才敢罵:“神經病!”
可不就是神經病,她喜歡他的時候,他不屑一顧。等到再沒可能了,她聽見了什麼?周渡竟然說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