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的規模和張家差不多,很大,隻是門被蟲蛀了,窗戶也破破爛爛的,楚酒酒在外麵看這座房子,院子裡,一個小女孩正在掃地。
看見楚酒酒過來,那個小女孩問:“你過來乾什麼?”
這小女孩是張老二的二女兒,名叫夏花。
彆以為這是個多麼文藝的名字,她姐姐叫春花,妹妹叫秋花和冬花,合起來就是春夏秋冬。
楚酒酒沒有理她,她就又問了一遍,屋子裡的女人聽到動靜,走出來,“夏花,你和誰說話呢?”
話音未落,她就看到了站在院子外的楚酒酒。
楚酒酒麵無表情的盯著房子,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麼無所謂,反而有股怒意含在裡麵。
趙石榴眉心一跳,她咧開嘴笑起來:“這不是外甥女嘛,找二舅娘有事?”
楚酒酒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走了。
趙石榴被她的行為弄得心裡七上八下,要不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趙石榴虧了心,楚酒酒一個眼神,就讓她尋思起來。
該不是想替楚紹要回這房子吧?
個丫頭片子,膽子還挺肥,這房子已經是他們家的了,和姓楚的半點關係都沒有!
心裡想的色厲內荏,實際上她還是發慌,夏花跑過來,喊道:“娘,好香啊,有肉味,我想吃燉肉。”
趙石榴自然也聞到空氣裡的雞肉香了,但她上哪找肉去,隻能踹向孩子:“滾滾滾,我看你像肉,把你燉了還差不多!”
趕走夏花,趙石榴回到屋裡,一臉算計。
想到一個主意,趙石榴笑了笑,丫頭片子,想和她鬥,差的可是太遠了。
*
晚上,楚紹沒看到接他的楚酒酒,回到張家才發現,楚酒酒安然坐在小屋裡,守著一堆能散發出肉香的烤山雞,而張婆子站在小屋外麵,就差拿唾沫星子淹死她了。
楚紹:“……”
這天晚上,張家沒有一個人吃好飯,他們在這吃糠咽菜,小屋裡的肉香卻經久不散,張婆子連睡覺都在一疊聲的罵孽障,張老頭從不管家裡的事,當初大閨女私奔,他也覺得丟臉,所以張婆子磋磨楚紹的事,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忽視了。
聞著肉味,張老頭歎了口氣,要是不做那麼絕就好了,那他現在一定已經吃到肉了。
……
楚酒酒把肉拿回來以後,張家人幾乎是輪番上陣,張婆子想把肉罵過來,牛愛玲想把肉搶過來,張老大想把肉勸過來,春夏秋冬四朵花則眼巴巴的瞅著她,想把肉饞過來。
但不管他們用什麼招數,楚酒酒都紋絲不動,把她逼急了,她就說要去請大隊長過來,讓他看看,張家是怎麼對自己外孫女的。
楚紹吃完了雞肉,楚酒酒直接把雞骨頭扔到了破門外麵,讓它繼續散發餘熱。
楚紹:“……怎麼了?”
他就是再遲鈍,也看得出來楚酒酒情緒不對,楚酒酒坐在稻草上,團了團自己,她問道:“爺爺,夏花他們住的房子,是不是原本屬於你的?”
楚紹聽到是這事,心裡就全明白了,他嗯了一聲。
楚酒酒急了,“那咱們把房子要回來啊,憑什麼給他們,他們這是搶!”
楚紹望著她,卻沒說話。
楚酒酒被他看的心裡一涼,她張了張嘴,又問:“爺爺,咱們還能把房子要回來嗎?”
楚紹抿著唇,他往楚酒酒身邊靠近了一點,摸了摸楚酒酒的頭,他回答道:“不能了。”
“我媽媽死了,房子、東西、還有我自己,都不是我能處置的。”
小孩子沒有話語權,現在是這樣,未來幾十年,依舊是這樣。
這就是人們聽到“孤兒”二字,滿心都是同情的原因。
再也沒人庇護,隻能任憑一切被貪婪的外人吞噬。
楚酒酒眼睛模糊了,她眨了一下,淚水立刻掉下來,她哭的安靜,卻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讓楚紹心疼。
原來真正的心疼是這種感受,心臟鈍痛,假如媽媽看得到他們兩個現在的樣子,應該也會很心疼吧。
楚紹沒什麼表情的想著,主動把楚酒酒攬在懷裡,手輕輕拍著楚酒酒的背,聽著小女孩難過的啜泣,楚紹慢慢道:“沒事,沒事。”
“我會想辦法,也會保護你,乖。”
“爺爺會保護酒酒的。”
作者有話要說:韓生義:我以後也會保護酒酒的
楚紹: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