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是給澆一點水吧,是死是活,就看它自己了。
楚酒酒懷著愧疚的心情,用手掌捧起一點桶裡的水,小心翼翼的撒到青菜根部,然後發現,她澆的水潑到青菜上麵,流到被踩斷的地方,就變成了淡綠色。
……都爆漿了,看來是活不成了。
活不成,自然就不用留著了,楚酒酒的魔爪剛伸出去,一個聲音就在籬笆外響起,“楚酒酒,我爹找你!”
*
楚酒酒跟陳忠堂一起來到田裡,大隊長站在田埂上,看她來了,對她招招手,“正好,快過來。”
楚酒酒還是第一回來到這邊,她新奇的看著正在割水稻的大家,大家也新奇的看著穿上新衣服的楚酒酒。
知青們賺的工分少,為了不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大隊長讓他們跟孩子一起勞動,馬文娟看見楚酒酒跑過來,立刻笑著回頭,“這衣服真好看,楚紹,這是你們上回在鎮上買的布吧?”
楚紹點點頭,然後看向遠處的楚酒酒,不知道大隊長找她什麼事。
李豔看見那身衣服就來氣,這本來應該是她的衣服,她要是穿上,肯定比楚酒酒這個乳臭未乾的乾癟身材好看!什麼嘛,不倫不類的!
全場隻有她覺得不倫不類,大家都覺得,楚酒酒穿上這身衣服,總算有點青竹村女孩的樣子了,不錯,很養眼。
楚酒酒小跑到大隊長麵前,仰頭問:“伯伯,你叫我來乾什麼呀?”
“酒酒,現在你也是咱們青竹村的一份子了,我給你安排一個任務,一定要好好完成。”
這是……要給她工分了?
在楚酒酒眼裡,參加勞動,就等於賺工分,等於省買糧錢,等於為家裡做貢獻,楚酒酒當即高興的答應下來,“沒問題!我一定好好乾,不辜負大家的期望!那我要做什麼呢?”
楚酒酒從沒乾過農活,她細胳膊細腿,大隊長自然不會讓她下地,他指了指遠處甩著尾巴的兩頭牛,“這不,最近大家太忙,淨顧著自己的口糧,都顧不上給牛喂口糧了,你們倆去打牛草,每人每天打三十斤,這樣就夠吃的了。”
你們倆?
楚酒酒疑惑的看向後麵,這才發現,大隊長身後還有一個人,韓生義站在那,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楚酒酒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笑容瞬間消失,她偏過頭,不情願的看著腳邊野草。大隊長沒發現,正轉身跟韓生義說話:“打牛草一天就兩個工分,不累,生義你幫幫忙,今年年底分肉,給你家留兩根骨頭,你爺爺不是腿腳不好嗎?給他熬湯,補補身子。”
肉是不可能給的,每年分肉多少人盯著看,少一點豬血都能嚷嚷起來,也就是骨頭和下水,不算在分肉的部分裡,村民們想要的話,得自己出錢買,很多人覺得光禿禿的骨頭沒價值,不願意掏這個冤枉錢,這才能讓大隊長做主,送給韓家。
韓生義給村裡乾活但沒有工分,大隊長就會想彆的辦法貼補他,比如去年,給了他家一根蓮藕,年底隊裡分花生,也給了他家一斤。今年換成骨頭,也算是加薪了。
其實就算大隊長什麼都不給,韓生義也會答應下來,畢竟他們在這個村子生活的好壞,都在大隊長一念之間,他的吩咐,韓生義從不拒絕。
他笑了笑,一副特彆老實的樣子,“謝謝大隊長,你放心,菜地那邊我也會好好看著。”
大隊長:“菜地的菜都熟了吧,沒事,你去打草,晚上我帶倆人把菜摘了,新種子公社還沒發,回頭我去催催,下了新種子,你再種。”
韓生義應了一聲,“好。”
楚酒酒皺眉聽著他倆的對話,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不對的地方在哪裡。
那塊菜地一直都由韓生義負責,除了冬天最冷的那段時間,一直都是種了熟、熟了種,雖說菜地不大,比整天下地輕鬆,可是,也不能就用兩根骨頭打發了啊。
明明是那麼不公平,可周圍沒有一個人替他說話,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甚至還在想,大隊長太大方了。
楚酒酒垂著頭,悶悶不樂,韓生義走到她麵前,以為她是因為看到自己,才這麼不高興,他抿了抿唇,輕聲道:“走吧。”
說完,他率先往河邊走,楚酒酒反應一秒,才積極性不高的跟上去。
大隊長看倆孩子走了,擼起褲腳,又回到田裡,他的二兒子陳忠堂也進來,他揪住一把水稻,一邊割,一邊問大隊長,“爹,韓生義不是挺能乾的嗎,他一個人就能打六十斤,你咋不讓他一個人打呢,他平時管菜地,也就收菜的時候能分兩斤帶回家吃。讓他多打點草,年底分給他家的東西不就更多了嗎?”
大隊長:“你懂啥,人家生義有本事,到哪都餓不死,以為跟你似的,啥也不會乾。”
陳忠堂:“……”他哪裡不會乾了,全村差不多年紀的孩子裡,除了楚紹,就屬他能乾好嗎?
大隊長安排人乾活,一向是好鋼用在刀刃上,在有限條件內把效率發揮到最大化,今天卻隻發揮了一半,陳忠堂撅著屁股,篤定道:“爹,你心裡有鬼。”
大隊長抬腳就踹,陳忠堂的屁股上立刻多了一個泥巴印。
“我心裡有你!你是用嘴割稻子的嗎?少廢話,趕緊乾活,不然扣你工分。”
陳忠堂撇撇嘴,到底還是不說話了,大隊長也許治不了陳三柱,但治治他這個親生兒子是沒問題的。
兒子聽話閉嘴,大隊長心裡卻還是不痛快,哪有兒子這麼說老子的,再說了,他心裡能有啥鬼,他不就是看倆孩子鬨了好幾天彆扭,想幫襯一把嘛!
……
楚酒酒不知道大隊長的用心良苦,還在心裡說他黑。
拿著村裡發的鐮刀,楚酒酒跟著韓生義來到河邊,牛草長在濕潤的地方,路邊隨處可見,不過還是河邊最多。
韓生義指了指前麵,“這種就是了,從根割下來,然後放到一起。”
楚酒酒沉默的看他演示,看完了,她就扭頭跑到遠遠的另一邊,韓生義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能上手,這才彎下腰,開始打牛草。
他速度快,那熟練的樣子,一看就是之前乾過這種活。楚酒酒就生疏多了,割好幾次,才能把牛草割斷,斷口參差不齊,仔細看看就會發現,有這麼一部分還是生生揪斷的。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楚酒酒就累得不行了。
她要收回前言,乾活太累,她可能要辜負大家的期望了。
身上出了一層汗,新衣服黏糊糊的粘在身上,楚酒酒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河邊水汽大,本來應該能涼快點,可高溫加潮濕,直接變成了蒸桑拿一般的效果。天熱了,人就容易心浮氣躁,尤其在直起腰以後,看到韓生義那邊堆起了小山一般的牛草,而自己這邊還隻有薄薄的一層,她瞬間就怒了。
女人不能說不行。
她絕不能被比下去!
楚酒酒的鬥誌被激發,她拽住牛草的根部,鐮刀又快又狠的往下一割。
“啊!”
她之前還不明白,為什麼韓生義都是拽著牛草的中部,而不是根部,現在拇指上嘩嘩往外流的血,替她身體力行的解釋了這個答案。
楚酒酒扔下鐮刀,痛的不停吸氣,她捂著不停流血的手,一臉的欲哭無淚。
自從來了這個村子,她是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傷,這是穿越的副作用,還是她確實太倒黴了?
楚酒酒疼的掉淚,卻還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年代又沒有創可貼,她抽著鼻子,這時候,一個身影飛奔過來,他看了一眼楚酒酒的傷口,立刻蹲下尋找車前草,很快找到一株,他用力揉爛了,然後奪過楚酒酒受傷的那隻手,替她把車前草敷了上去。
他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斥責,以及一點難以察覺的憂怕。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鐮刀鋒利,如果再深一點,你手指都……”
話還沒說完,溫軟的小手被主人用力抽回,車前草下還有血液在緩慢流出。滴到地上,就染上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楚酒酒本就委屈,聽他說自己,就更委屈了,她倒不是介意韓生義斥責自己,而是介意韓生義在說了那種話以後,居然還敢做出這副假惺惺的樣子。
她捂著還在抽疼的手,又氣又說不出話來,乾脆轉身,連鐮刀都不要了,徑直往自己家跑去。
韓生義隻追了一步,然後,就停在了原地,垂眸看著那片染了血的野草,韓生義默不作聲的彎下腰,撿起了楚酒酒的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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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天生克夫命》
甘如薺穿進一篇年代文,成為了裡麵的同名悲慘女配
原主背負克夫名聲,第一次相親沒多久,男方丟了工作
第二次定親沒多久,男方摔斷了腿
第三次好不容易相安無事等到結婚,新婚夜男方接到任務,沒等回來,便光榮犧牲
所有人都指責原主,原主無法接受,崩潰**,留下一個柔弱的婆婆、還有未成年的小叔子和小姑子
甘如薺穿過來的時候,原主正準備上吊,繩子凳子都擺好了
甘如薺琢磨了一下自己如今的處境,然後一腳踹翻上吊凳
——
因為克夫,沒人敢對她催婚
身為烈士遺孀,每月都有固定幾十塊的撫恤金
婆婆柔弱,無法當家,家裡大事小情都聽她的
小叔子和小姑子還是書中未來的大佬,把他們好好養大,自己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細數之後,甘如薺兩眼放光
還有這種好事?!
寡婦生活,她來了!
2(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