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楚酒酒把全家都拽起來,他們在百貨大樓剛開門的時候就走進去了,今天第一單就賣出了一台四位數的電視機, 售貨員也是十分吃驚。
如今最大的電視機,也沒有楚酒酒在現代的電腦大,但是她已經很滿足了, 科技是一點點進步的, 雖然沒法提前享受科技的紅利, 但能看著它們逐漸發展,也是一種很好的體驗啊。
就是偶爾的時候, 楚酒酒也會有些喪氣, 她為什麼不多看點跟科學有關的書籍, 這樣,說不定她還能幫大家往前跨越個幾十年。
這種想法剛冒出來,楚酒酒又想到,假如她真的這麼做了, 那到時候青史留名的就是她, 而那些真正費儘心血才研究出新物品的科學家,就要被湮沒在曆史當中了。踩著彆人的頭往前走,楚酒酒一想到這個畫麵, 就趕緊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她也是想走上科研路的人, 怎麼能私自占有彆人的成果, 那也太缺德了。
楚酒酒這段時間又寫了好幾篇論文, 她很高產,因為她不用去查資料,所有資料都在她腦子裡, 她需要的,就是一個勁的寫。這些論文有的發表了,有的就不能發,而不管發表沒有,她都再也沒上過人民日報,這也是正常的,全國那麼多新聞,她又不是首長們的蛔蟲,怎麼可能每次都精準的踩到他們的癢點,第一次就上報,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而在這些練習當中,楚酒酒寫論文的水平也是與日俱增,最起碼,這回不會讓人一眼就看出她年紀很小了。
寫完了作業,又改完了新的論文,楚酒酒伸了個懶腰,想想今天的電視節目,似乎沒什麼好看的,然後,楚酒酒就溜溜達達的,去了韓家。
她進韓家不敲門,也不叫人,就這麼默默的往前走,彆人就算看見她,也跟沒看見一樣,畢竟,沒人會天天對自己的家人打招呼。
又不是韓國日本,他們才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
楚酒酒熟門熟路的上樓,中間還把牆上掛著的一副畫擺正了,這畫也是非常具有時代特色的,不知道韓奶奶是從哪弄來,然後掛在了樓梯附近的牆上。
每回楚酒酒看見這張畫,都覺得自己走在工廠的台階上,而拐過這層台階,她就要坐下來開始給衣服縫扣子了。
……
到了韓生義的門前,楚酒酒試探的推了一下門,門是虛掩的,沒上鎖,她放心了,徑直往裡走,正好看到韓生義坐在書桌前。
楚酒酒剛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心情正是最好的時候,她伸著脖子,離得還遠,就拉長了音調:“生義哥,乾什麼呐~”
韓生義沒抬頭,他正在寫字,把最後一個字寫完,他才轉過頭,對楚酒酒說:“把門關上。”
楚酒酒照做,然後又跑過來,“怎麼還關門,你在寫什麼啊。”
韓生義沒躲藏,於是,楚酒酒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寫的東西。
密密麻麻全是重複的字,她隨便撿了兩張看,發現都是一句話。
和順一門生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
皺起眉頭,把這些放下,她又看其他的,全是韓繼彬之前送東西來時,裡麵夾雜的一兩句話,有的是簡體,有的是繁體,而韓生義就靠著這零星的隻言片語,模仿出了韓繼彬的筆跡。
他剛剛寫的那張紙,上麵的字不是韓繼彬寫過的那些,但二者的筆跡,已經非常像了。
他遞給楚酒酒,“你來看看,還有哪裡有問題。”
楚酒酒默默的看了一會兒,給他指出一點不對勁的地方:“韓繼彬寫字更流暢,拐彎的地方更圓,生義哥你寫的有點生硬,但是不仔細看,應該看不出來。”
她習慣性地加了後半句,不過她覺得自己是白加了。
跟她想的一樣,韓生義是個完美主義者,一聽楚酒酒這麼說,他就擰起了眉頭,“看來我還是要再練練。”
楚酒酒站在他的桌子邊上,她問:“你模仿他的筆跡,是想乾什麼?”
韓生義繼續模仿,一邊練一邊回答:“給一個人寫信。”
楚酒酒又問:“給誰寫?”
韓生義的動作頓了頓,他抬起頭,安撫的看著楚酒酒:“以後再告訴你。”
楚酒酒聽了,乾巴巴的哦了一聲。
韓生義寫的很認真,楚酒酒不敢打擾他,可她剛進來,這時候就出去,似乎有點太快了,於是,她就默默的站在原地,充當一個不會說話的背景板。
她看著韓生義的手慢慢挪動,他平時寫字鐵畫銀鉤,現在模仿彆人的筆跡,其實也挺好看,就是讓楚酒酒看的有點彆扭。
視線上移,看到韓生義線條優美的胳膊,楚酒酒小小的欣賞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往上看。
不過是一年的時間,韓生義的氣質好像發生了特彆大的變化,他十八歲,楚紹十九歲,但他看著比楚紹成熟好多,不是說他老,而是,他真的有一種二十來歲年輕男人的感覺。
是精英,是貴公子,是高門大戶傾力培養的優秀少爺,是新一代年輕人中的佼佼者,卻不是她熟悉的、會給她繡小兔子的生義哥。
彆人成熟的那麼快,她卻還在原地踏步,楚酒酒有種被甩下的感覺,也有種在跟他漸行漸遠的感覺,前者如果她努努力,她還能跟上去,後者,她卻不想努力。
楚酒酒也說不好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反正,她不想變成韓生義現在的樣子。
看著就累。
楚酒酒一直安靜,等她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韓生義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江小五晚上要請我吃飯,在你喜歡的那個飯店裡,今天晚上就他一個,你要不要來?”
人多了,楚酒酒就不願意去,他覺得,隻有這麼一個,楚酒酒應該就願意來了,可是,楚酒酒還是對他搖了搖頭,“你跟你朋友見麵,我就不湊這個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