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笑然在養心殿吃了閉門羹,一肚子的不痛快,又不想這麼早回宮,便吩咐侍婢去景陽宮,想陪著齊妃說說話。
紫菱耳聰目明,一早就聽說齊妃去了皇後宮裡,這會兒便淺淺一笑:“小主,奴婢準備好了新勾兌的鮮花汁子香湯給您浸浴。不如晚些時候再去景陽宮吧,或許那會兒,齊妃就從景仁宮回來了。”
紫菱很聰明她沒說齊妃不在宮裡,現在過去又是碰一鼻子灰。這讓安笑然少不得舒服了幾分。“既然表姐要陪皇後娘娘說話,咱們就回宮吧。”雖然嘴上沒有說,可安笑然明白的很,皇上不見自己,和皇後傳召齊妃過去,必然事出有因。搞不好還是為了同一件事情。
“方才你問出了什麼沒?”見身後的人跟的比較遠,安笑然才壓低嗓音道:“到底是誰在養心殿侍駕?”
看得出安常在很是心急著想知道,紫菱原本想回宮再說。“小主,您彆著急,奴婢聽說,皇上帶回養心殿的是年貴妃身邊的樂琴。”
“什麼?”安笑然驚愕的差點咬破自己的舌頭:“你不會弄錯了吧?好端端的皇上帶年貴妃身邊的侍婢回養心殿做什麼?何況貴妃近來病著,又不能侍寢。後宮那麼多小主,那麼多娘娘,皇上不翻綠頭牌,怎麼會帶樂琴回去?一定是弄錯了!”
看著安常在的臉色清白交加很不自然,紫菱連忙改口:“許皇上是有什麼事情要問樂琴,未必就是……小主,您還是彆多想了,這時候了,再不回宮怕是天黑路更難行了。您還懷著身孕,總得要顧及腹中的皇子才行啊。”
安笑然撫了撫自己扁平的腹部,心裡一陣一陣的發寒。“你說,年貴妃會不會因為自己病著,怕旁人奪了她的恩寵,所以找了個心腹來分皇寵,如此一來,彆人想要靠近皇上就更加不容易了。”
“這……”紫菱不敢說,但轉念一想,又道:“小主,早先未入宮之前,奴婢就常聽人說起,宮裡的年貴妃跋扈、悍妒,從來不許彆的女子靠近皇上,又怎麼會由著自己身邊的奴婢爬上龍床呢?再說,樂琴是什麼貨色,咱們有不是看不出來,皇上能喜歡她什麼?”
聽著紫菱的言之鑿鑿,安笑然又微微放心了些。“你說的也是,樂琴也二十五六了吧,這個年紀早該出宮了。皇上大抵是看不上她的。”
“是啊,小主,哪個男人不愛嬌俏呢。放著後宮裡這麼多如同鮮花一樣的宮嬪不喜歡,偏偏去喜歡一個半老徐娘的,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紫菱嘴上的話有些輕佻,也是為了討安常在歡心。“要我說啊,英答應把自己弄成那副樣子,也沒能奪去小主您的恩寵,就更不要說旁人了。您現在,才是這後宮裡的新貴呢……”
紫晴由身後輕咳了一聲,隨即甜美的笑了起來:“蘇公公,這麼晚了,您怎麼行色匆匆的,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去辦麼?”
安笑然與紫菱警惕起來,先是住了口,然後止住腳步,最後徐徐轉身,同時齊齊望著蘇培盛。
“奴才給小主請安了。”蘇培盛麵帶喜色,顯有的春風得意般樣子。
“蘇公公何事這麼高興啊。”安笑然笑眯眯的問。
“傳皇上口諭,恢複翊坤宮侍婢樂琴的入宮前的名諱,冊封為常在。”蘇培盛喜滋滋道:“皇上還賞了延輝閣給那常在獨居。奴才正要去翊坤宮傳旨,隨後再去景仁宮。既然遇見小主,便首一個將此喜事稟明。”
安笑然腦子裡嗡嗡的響,蘇培盛的話,她的的確確是一個字不落的聽進去了。可那些字表達了什麼意思,她怎麼就聽不明白呢。“那常在?”
“哦,小主有所不知,樂琴未入宮之前的名諱乃是那芮,因著皇上並未賜封號,所以稱呼那常在合情合理。”蘇培盛看了一眼天色,笑容深了些許:“秋深冬初,夜露深重,小主是有著身子的人,不便在外頭受涼,還是趕緊回宮安歇吧。奴才還有事情,就不陪小主說話了。奴才告退。”
“這是喜事,蘇公公快去吧。”安笑然好不容易才擠出微笑來。“紫菱啊,看來是咱們錯了。皇上喜歡誰,不喜歡誰,都是皇上說了才算的事情。不管芳齡幾許,容貌如何,都不是咱們能預料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