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楠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去動手吧,我看著你把他弄死,然後我再走。”
雖說他也是個窮凶極惡的人,但殺人、甚至還是殺同伴這種事,他真的沒乾過,他都快嚇死了,章楠卻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她宣判的不是一個人的死刑,而是隨便的說了說天氣,閉了閉眼,大漢給自己壯膽,走到昏迷的同伴身邊,他心裡說了一句“兄弟對不住了”,然後掏出自己隨身帶的刀子,一下紮了進去。
他紮在心臟上,人沒醒,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大漢表情發愣,似乎沒想到就這麼簡單,他身後,章楠不耐煩了,“還不把他踹下去?”
大漢這才反應過來,連推帶搡,把同伴的屍體滾進了地窖,蓋上蓋,他跟章楠一起往外走。
到一個岔路口,章楠要離開的時候,大漢突然問她:“表姐,你這是要去哪?”
章楠回過頭,“你想打聽我的事?”
大漢:“……”
“不不不,不想!”
章楠嗤笑一聲,“那就好,乖乖的,彆再辦砸我交待給你的事。你爸對我爸不薄,我不想帶著你的屍體上船。”
大漢再也不敢說話了,他和章楠分頭行動,很快,兩人都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外麵風起雲湧,楚酒酒卻睡得香甜,她根本不知道章楠來過她家所在的胡同,也不知道她在韓家漆黑一片的窗外看了半天。
第二天一早,沉寂的城市又開始逐漸恢複活力,溫秀薇他們昨天待了一天,天黑前就回去了,現在韓家就他們三口人,韓生義坐在餐桌前看報紙,等看完,他就該去廠裡了。
這時候,家裡的電話突然響起來,韓生義走過去,接起來,發現是章楠打過來的。
她笑著說話,聲音如沐春風,似乎她心情很好的模樣,她說她那邊又找到了一個誌同道合的朋友,想一起給韓生義的工廠投資,問他有沒有空,能不能現在過去一趟,因為那個人很忙,隻有今天上午有時間。
昨天還不緊不慢,今天就這麼著急,韓生義直覺是發生了什麼變化,所以才讓章楠這麼沉不住氣。
這倒是好,省得他費心思了,輕笑一聲,他答應下來,說一個小時以後就到。
放下電話,他來到楚家,楚酒酒還沒起床呢,正躺在床上睡回籠覺,聽到韓生義帶來的消息,她愣了一下,立刻掀開被子,“我也去!”
韓生義輕輕一下,就把她按了回去,“你去乾什麼?不是說好了嗎,我去,我來應付她,你在家裡等著就行了。”
楚酒酒蹭的再次站起來,“要不然你現在就把我打暈,否則休想!”
韓生義:“……”
楚酒酒:“誰知道她今天想乾什麼,萬一她準備殺人越貨呢,萬一她想綁架你呢,我跟你說,她這個人,真的很可能乾出來這種事!”
一提到這個,楚酒酒就特彆的緊張,簡直跟她親眼見過一樣,韓生義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擔心章楠會對他不利,擔心到了近乎篤定的程度,但是眼下沒有思考這個問題的時間了,章楠還在等著,他需要儘快過去。
思考片刻,韓生義妥協了,“她跟我約在酒店門口,你不要靠近,就待在路口。”
說完以後,他從身後掏出來一個東西,遞給楚酒酒,他說道:“拿著,以防萬一。”
楚酒酒震驚了,“你……你怎麼會有……該不會是你自己造的吧?!”
韓生義:“……”
“我還沒這麼大的本事,”韓生義無奈道,“這是借的,用完了還要還回去。”
楚酒酒這才放心了,“可是我不會用啊,而且我拿了,你怎麼辦?”
跟變戲法一樣,韓生義又從身上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我還有。”
楚酒酒:“……”
還說她想得多,看看韓生義這架勢,好像馬上就要跟章楠火拚了。
商量好了,他們倆就出發了,朝陽掛在天空中,忙碌的人,不止他們兩個。
昨天感情有升溫,今天汪鴻業就照楚酒酒說的那樣,準備主動出擊了,一大早上他就到沈家樓下等著,沈白蘇出來以後,兩人就去公園散步了,剛進公園沒多久,他們就聽到一陣騷亂,過去一看,發現是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嘴唇發青的蜷縮在縫隙裡。
汪鴻業看第一眼的時候,還沒認出來,等他認出這是楚月,汪鴻業愣了兩秒,然後趕緊擠進了人群當中。
現場唯一認識楚月的人就是汪鴻業,隻好由他把楚月送到醫院,好好的約會變成了這樣,汪鴻業感覺很對不起沈白蘇,但是沈白蘇不介意,還覺得這樣心善的汪鴻業更加高大了,沈白蘇在病房裡看著楚月,汪鴻業則出去給楚家人打電話。
他根本不知道楚月父母的聯係方式,想了想,他還是給楚紹打電話了,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他的堂妹,出於人道主義,也應該管一下。
楚紹在溫家,剛吃完飯,他正準備出門去找楚酒酒呢,電話突然打過來,聽到汪鴻業說楚月快死了,楚紹一頭霧水,卻還是立刻趕了過去。
溫秀薇本來想跟著,但那邊是醫院,楚紹不讓她過去。
楚紹來的很迅速,而他到的時候,楚月也醒了,她醒了就說胡話,指著在一旁陪護的沈白蘇又哭又笑。
“憑什麼你就什麼都有,你樣樣都不如我,憑什麼啊?沈白蘇,你說憑什麼啊?”
沈白蘇一臉懵逼,她根本不認識楚月,怎麼楚月一副認識她好多年的樣子。
看見楚紹走進來,楚月又指向楚紹。
“不對!你不應該在這,你爸媽都死了,我們家才不會收留你,你快走,快走!”
汪鴻業走向楚紹,小聲問他:“她好像瘋了,醫生說要轉院,你還能找到她爸媽嗎?”
楚紹根本沒聽汪鴻業說的話,他盯著楚月,“你剛才說什麼?”
可能是楚紹現在的表情有點嚇人,楚月表情慢慢變了,變得越來越驚恐,突然,她爆發出一陣刺耳又恐怖的尖叫,“啊!啊!!彆殺我,我都說了,都告訴你了,彆殺我!你去找聶白,他也是重生的,你去找他,你說的項鏈一定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