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麼回事?
剛剛那話……是我所想的那種意思嗎?
我並沒有試探對方的意思啊……但是如果他那麼回答的話,那就是代表……至少,在波本看來,我的話是對他而言是已經構成試探了嗎?
我之前一直覺得,我還是挺了解波本的。
因為無論是對方身為波本的那一麵,還是身為降穀零的那一麵,我都充分見識過了。
“波本”曾經狠狠地嚇到我過,“降穀零”則是私底下可以隨意說話甚至吐槽的朋友,因為彼此都有對方的把柄,彼此熟知對方的身份,反而在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可以完全不偽裝充分做自己。
現在的安室透的那一麵就不用說了,都可以說是針對我的需要而產生的……無論是當時我要求對方學那些菜,還是要求對方學吉他、打遊戲、打網球、擊劍……打遊戲是因為我沒打過要求對方幫我找回場子,打網球和擊劍……呃,好像也是因為我和彆人打賭比賽。
雖然說那都是和我那些運動神經和我一樣弱雞的同事們比,波本甚至不需要練習就能吊打他們,但是他那身為降穀零的較真個性還是讓他特意去學了一下。
總結一下,“安室透”那完全就是我的形狀……不是,完全是我要求的形狀……呃,似乎描述也不太對,算了,不用這個詞了。
就是這麼一想,我這兩年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點?而且對方一個都沒反駁過全部答應了下來。
在有了結論之後,再回頭去看看,的確會發現很多細節的問題……
那些之前被我用“可是他的話感覺不可能哎”、“他之前絕對是有討厭我的成分在的”、“這是我自作多情不能亂想”、“他的態度突然變化也是知道我其實是救了蘇格蘭之後,所以果然是因為蘇格蘭吧”之類的想法給搪塞過去的細節。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啊。
他到底喜歡我什麼?這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明明這近三年來其實對我的態度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啊,根本看不出來啊!而且從頭到尾也是喊我夏目博士……雖然私底下接觸的時候倒是喊我可可酒,最多在吐槽的時候會回歸那個“夏目博士”的稱呼,有時候還會喊全名。
如果他真的喜歡我的話,那豈不是在自己意識到了之後,就隱藏了起來還隱藏到現在,直到我將他的個人情感全盤否定和誤解之後才爆發……呃,好的,我現在明白了。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如果加上我剛剛意識到的那個前提……總覺得,自己似乎做了相當過分的事情。
哇——那這麼一想,我三個月之前的那次惡作劇,在天氣冷的時候,把冷冰冰的手塞人脖子這點也超級不合適的啊!
當時的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怎麼可以因為萊斯利那麼對我惡作劇,就直接去惡作劇波本呢?
就算是對謝爾頓惡作劇都比這個要好啊!雖然謝爾頓的話,我會更傾向於在對方的抽屜裡塞玉米蛇……呃,或者在對方搭多米諾骨牌的時候突然抽走其中一塊。
難道我真的和蘇格蘭說的一樣,腦子反應其實比本人要快嗎?
這樣子豈不是證明了我人還沒自己腦子聰明的同時,人還挺壞的?
在我開始自我反省甚至懺悔起來的同時,波本已經坐了回去,重新發動了車子。
“抱歉,嚇到你了嗎?”對方的聲音傳來,語氣平靜,恢複了往日裡的模樣,“你可以當我今晚什麼都沒說過。”
我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視線,看向窗外,不說話。
感覺這家夥在說些無用的廢話,明明知道我的記憶力無與倫比。
車再一次停下了,不過這次不是因為對方的爆發,而是已經到家了。
“……對不起。”在波本下車過來幫我打開車門之後,我仰頭看著他,憋出了這麼一句。
“……不必。”對方看著我,紫灰色的眸子不帶多少外露的情緒,他笑了一下,語氣平穩,“也許是我故意這麼說,好讓你更相信我會做出對你有利的選擇或者產生愧疚心,從而告訴我更多的事情呢。”
我盯著他,皺起眉頭,悶悶道:“你不會的。”
說著,我抬腳踏出去,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