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麵的金發青年看起來依舊是興致不高的樣子。
這種距離感一直持續到回到家都還沒有消失,夏目夏希全程猶猶豫豫的,想說什麼但是最後又沒有說話。
她覺得這種情況有些陌生……但降穀零其實已經習慣了。
這種狀態,他之前遇到過很多次了。
放著不管就可以了,就和之前一樣,如果擅自做什麼隻會起到反效果。
而且……
降穀零站在自己房間門口,朝隔壁望去。原本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看他的黑發女子一驚,倏地縮了回去。
……在這點上,真的還是一模一樣毫無變化。
降穀零打開自己的房間門,走了進去,關上後,遲疑了一下還是鎖上了門。
算了,好歹這樣子又過去了一天。
他對於這種充滿疏離感的情況反而更適應一些。
*
沒有開燈,房間的光線很暗,但是哪怕僅僅是借著窗簾間漏出的一線月光,也能看清對方的臉、身體,自己與對方形成強烈反差的膚色對比讓人想進一步大麵積地覆蓋上她。
他能聞到她發間傳來的淡淡的椰子香味,能聽到她的喘息聲。
她的表情帶著幾分茫然,夾雜著小聲嗚咽的聲音流露出一絲困惑和委屈之意:“我感覺好奇怪,這種感覺很陌生……我們真的做過嗎?”
他雙手支撐在她身側,吻落在她的脖頸間,低聲道:“現在做過了。”
………………
……為什麼會做這種夢?!——降穀零在醒來之後,沉默了很久,仰起頭,抬手按著自己的額頭遮住眼睛,閉眼低聲咒罵了一句。
前一天晚上做這種夢也就罷了,為什麼反而是在今天……不對!無論什麼時候,這個夢都不正常!
他起來去衝了個澡,結果正洗到一半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了。
……總覺得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算了,他也該習慣了。
降穀零關掉花灑,衝著門口問了一句:“什麼事?”
門外響起了人質問的聲音:“你為什麼又鎖門!你在做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嗎?”
對方這理直氣壯的口吻,有那麼一瞬間讓降穀零以為對方已經恢複記憶了。
然後他才想起來,就算從那天晚上九點開始算起,現在才過去了三十多個小時,還不到一半。
但是他已經覺得快要支撐不住了,如果今天再出什麼意外,明天就直接打電話給貝爾摩德,讓她和人視頻電話一天她看著吧。
“等一下,我還在洗澡。”
“……在早上六點嗎?!”門外的人的語氣充滿了詫異,甚至還帶了一絲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委屈,“那為什麼非要鎖門呢?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嘛!”
降穀零:“……”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很想什麼都不管,直接按照夢裡那樣子做算了。
降穀零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拿起浴巾隨意地擦了擦,快速穿上衣服走過去打開門,看向站在門口的人,表情淡淡的,帶著一絲疏離感:“什麼事?”
“……”他看起來很不高興!——夏目夏希察覺到了這點,原本的氣勢瞬間收斂,整個人還顯得有點蔫。不過她好歹沒忘記自己這次過來的目的,重新打起精神來,看著對方,認真道,“你出來一下,我有很重要的話和你說。”
降穀零盯著他,沉默片刻後,一頷首:“好。”
*
是想要說什麼呢?——降穀零坐在沙發上,看著坐在自己邊上一臉如臨大敵、麵色凝重的黑發女子,自身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地猜測著對方接下來的說辭。
是因為知道鬆田陣平的存在之後,已經意識到自己之前有多離譜了?
還是說察覺到自己有隱瞞的事情,想問清楚?
又或者是有了新的問題?後悔自己前天晚上做的事情想要裝作無事發生?
算了,無論是什麼……
“那個,zero……”夏目夏希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一口氣說完,“對不起!我其實暗地裡背著你腳踏兩隻船了!所以你還是考慮一下是否要結束關係吧!”
……嗯?
降穀零沉默著,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饒是等他消化完這句話暗含著的意思後……他依舊有些沒回過神——嗯?什麼?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夏目夏希還在那裡自顧自地說著,緊閉著眼睛,低著頭,一副子豁出去了的樣子,大聲道,“你想打我也行!我不會躲的,畢竟這是我罪有應得!不過我警告你一下,不準打我的腦袋,它可是寶貴的人類資產!然後隻準打這麼一次,不可以再事後追究的!”
……糟糕,有點想笑。——降穀零雙手抱胸,抿了抿唇,努力抑製住自己笑出來的衝動。
如果這個時候笑出聲來……絕對會被這家夥記仇的。
不過……這家夥到底是怎麼腦補自己的啊?
把自身想象成貝爾摩德那樣子的類型了嗎?這一失憶之後,這個自我認知出現了很大的偏差啊……難道就不會想一想,如果她真的是這種人,這個時候絕對不可能一副子心虛愧疚到負荊請罪的樣子嗎?
降穀零在心中想了一堆,好不容易才穩住,也得慶幸對方閉著眼,不然他此刻臉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沒關係。”他伸手將夏目夏希的碎發撩到耳後,在她遲疑著睜眼、滿是困惑地朝他看來的時候,勾起嘴角,壓下語氣中的戲謔成分,輕咳一聲道,“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