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夏跪坐在玉簪身後,用梳子沾了些桂花油,先將頭發梳順了。
玉簪很享受她給她梳頭發的過程,動作輕輕柔柔,梳齒觸到頭皮,像正好點在她的穴位一般,無比舒坦。
她看著何初夏梳頭的樣子,說道:“看你這樣子,可一點都不像個男子。我這一屋子的丫鬟,恐怕都找不到一個比你手巧的。”
何初夏故意嗔怪道:“姐姐是說我沒有男子氣概!”
玉簪輕輕扭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彆惱,你自己看看鏡中的自己,是不是清俊有餘,威武不足?”
坐在窗前畫圖紙的寧九突然說道:“有沒有男子氣概,不是形容能看出來的。得看一個人的氣度。我家公子雖少了幾分英武之氣,但路見不平時的樣子是這世界許多男子都比不上的。”
“哦?你倒說說,你家公子都做了哪些路見不平的事情了?”
於是寧九就把昨天玉蓮失蹤,一群人怎麼逼著何初夏幫周嫂找玉蓮的經過說了一遍。
玉簪聽完,頭也顧不得梳了,轉身看著何初夏,問道:“你真答應幫那個周嫂找她女兒?”
何初夏點了點頭。
“這事情與你毫不相乾,你為何要往自己身上攬?”
“姐姐是覺得我自不量力?”
“我是覺得這事情很凶險,你本沒必要冒這個險。寧煜,你應該知道,我與你相交,並不是看上你編的花籃,也不是因為你梳頭梳得好,而是覺得你我投契。你叫我一聲姐姐,那就聽姐姐一句話,回去把這事情推了,彆惹禍上身。”
“姐姐是知道什麼?”
“你今兒個急急忙忙跑來,不是送什麼花籃,就是想打聽這事情的?”
何初夏點了點頭:“望姐姐細細和我說說,這事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整個稽雲至今有多少姑娘失蹤,她們都有些什麼特點?”
玉簪想了想,說:“第一個姑娘失蹤,大概是三年前。是秋天,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我第一次接貼出局,去的就是趙郡守府上,酒宴吃到一半,有人來報官,是一個劉家的世家,說女兒去龍迎寺上香,回來的時候狂風大作,差點吹翻小姐的肩輿。風停了,隨行的嬤嬤掀開肩輿的簾子一看,小姐不見了。郡守覺得劉家仆役是怕老爺責難,編了這套瞎話騙人。肯定是他們其中有人和賊人相通,把小姐擄了去。抓了當時隨行的仆役審問,都挨了板子,但個個一口咬定他家小姐確實是被妖怪擄去了。郡守又派了手下到附近山林搜尋,抓了幾個山匪,但都是不成氣候的,搶點過往商旅的盤纏,哪敢招惹本地富戶?這事情就這樣成了一樁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