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說道:“可是,怕一時半會兒還住不進去。”
“為什麼?”
“睿王爺說他那園子也得好好改改,讓我們去他府上……”
他越往後說聲音越輕,何初夏都快聽不清了,但我們兩個字她聽得很真切,不禁蹙眉道:“我們?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寧九說:“我和王爺說,玉簪姑娘那個院子我是照著你的想法依葫蘆畫瓢而已,其實真正化腐朽為神奇的人,是公子。”
何初夏停下了腳步,驚訝得兩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這人什麼腦回路,把自己所有的功勞推給了自己?這要擱她那個時代,她要敢抄彆人的設計,哪怕一個角落,原作者都能把她告得名譽掃地。他倒好,拱手相讓了?
她問道:“你為何要這樣說?”
寧九說:“我隻是一個下人,若說那個院子是我設計的,怕也難讓人相信?”
“不至於吧,下人怎麼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那些在百工譜上留名的工匠,許多都是白衣出生,西瓜大的字也不識一籮筐,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造出好東西來。”
“公子說得有理,隻是話已出口,改也來不及了。王爺認定是公子的主意,定要叫公子去府上,把他的園子改改。”
何初夏感覺腦殼疼得厲害,不過是想多掙兩個銀子找個落腳地,怎麼就招惹上這麼一位魔王了呢?這位睿王爺在稽雲的風評可不是一般的差,給他打工,等於把腦袋彆在了褲腰上。
她拍了拍寧九的肩膀:“寧九啊,當初你留下來,可是信誓旦旦說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的。如今,怎麼把我往火坑裡推呢?”
寧九一臉歉疚:“公子,我也沒想到他突然想要改造王府園子。他那個園子,據說集齊了天下能工巧匠,修建了整整三年。他住進去至今也不足一年。”
何初夏越聽腦殼越疼,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住了不足一年的園子,要重新改造,改造個球啊!新箍馬桶還三天香呢?那麼大一個園子,這麼快新鮮勁就過去了。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隻是這山水是誰呢?自己和這睿王爺從未謀麵,八竿子打不著,不可能是衝著自己。她將目光落在了寧九身上。
聽說那睿王爺是個葷素不忌,男女通吃的貨。她看著寧九越看心裡越發毛,這些日子雖然奔波辛苦,但身上的病氣已一絲不見,煢煢孑立,清雅的氣度竟如謫仙一般飄然出塵。
她對寧九說道:“寧九,要不你逃吧!”
寧九看著她,一頭霧水:“我為何要逃?”
何初夏說:“這事情再明顯不過了,睿王爺的園子根本不用改,他是看上了你啊。所以你得走,越快越好。我這就帶你回去,收拾東西。”說著拉起寧九的手就要往龍迎寺方向跑。
寧九任由她拉著手,問道:“公子是否和我一起逃?”
何初夏說:“我還不能走,我答應周嫂要找到玉蓮的,如今剛剛有點眉目,怎好中途放棄?”
“公子不走,我也不走。公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