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的女人是多了去了,為了生孩子搭上命的女人也多了去了。我告訴你夏啟,若沒有這道疤,她那天和許多女人一樣會送了自己的命!留一道疤,活一條命,要你你怎麼選?”
“你是大夫,憑啥你說沒命就會沒命?馮嬸接生了那麼多孩子,用她那法子,說不定孩子就順利生出來了。是你非要逞能,還自作主張在她身上動刀子。哪個好人,會在自己肚子上動那麼大一個口子?馮嬸說得對,你肯定會某種妖術。”
初夏如今是真正理解了孔老夫子的那句:無知,與之辯,何故。
寧九罵了一句:“不知好賴的東西!”然後,飛起一腳,朝夏啟踢了過去。
夏啟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得直嚷嚷:“你乾什麼打人?”
寧九說:“打你不知好歹,打你對我家公子不敬!”
夏啟欲要爭辯,無奈詞彙量有限,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好。隻得忿忿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枯葉,走了。
初夏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一陣悵然,回想起在茫茫大水中,若不是夏家兄弟的竹筏,她和寧九怕早就沒命了,那一路大家相互扶持,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怎麼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呢?
舊禪房是不能住了。看夏啟那樣子是恨上她了。她不僅在柳香肚子上留了一道疤,也在夏啟心裡開了一個口子,那口子一日不好,他一日不會對她改觀。萬一他鑽了牛角尖,半夜起來,把他們當奸夫**弄死了都不好說。
她走到柳香身邊,說道:“寧九已經找到了一間小院,你和孩子隨我們一起搬過去,怎麼樣?”
柳香問:“就我一人搬過去?”
初夏知道她還是放不下夏啟,說道:“我覺得夏大哥需要一些時間慢慢消化這件事情,他沒想通之前,他看見你和我,隻會讓他走進死胡同,越走越深。”
柳香想了想,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本來就懷疑我和你不清白,我若再跟你走了,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嗎?”
“可是他剛剛動手打你了。”
“他剛剛隻是氣急了,不是故意的。”柳香想到夏啟剛剛看到她肚子上那道疤的反應,一顆心如同掉進了冰窟窿,整個人都微微顫抖,卻還在為他辯解,“他這個人很老實的,待我也好。他說過,他會保護好我和孩子。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有什麼吃的喝的,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我;晚上怕我睡不好,躺在我邊上,動都不敢動。”
初夏說:“我知道你們夫妻間的感情,我也不想要拆散你們,隻是,男人動手打老婆這件事情,一旦開了頭——”
話沒說完,被寧九打斷:“既然她不願意去,就不要勉強了。咱們走吧。”
說著,拉著了初夏就往舊禪房走去。
初夏不甘心:“你為什麼不讓我和她把話說完?夏啟正在氣頭上,萬一他又動手打她怎麼辦?”
寧九說:“有些事情說是說不通的,她自己都在給夏啟找理由,你如何說服她?放心,我會把地址留給她,等她自己想明白了,會去找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