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結果在寧九的意料之中,他本來就是臨陣磨刀,初夏拉了他來隻是想找個理由進王府而已。
初夏跪在地上,答道:“王爺不滿意,小人這就拿回去重畫。隻是,那天黎總管說要在明年的花魁評選前完工,前期圖紙不能儘快定下來的話,怕延誤工期。小人想,小人拿回去重畫,在拿來給王爺過目,來來回回實在太浪費時間。所以,小人能不能就此住在王府,好時時向王爺請教?”
戚星衍手指敲著石桌,似笑非笑地看著初夏:“聽玉簪說你們是從虎兒鎮逃過來的災民?”
“是。”
“和寧九是主仆?”
“是。”
戚星衍點了點頭:“如此說來,你們現在是一無所有啊。一直住在龍迎寺旁邊的舊禪房,和一堆亂七八糟的人擠在一間破屋子裡,想必日子不好過吧?你想來我這兒,既能吃好又能住好,這算盤打得挺精啊!”
初夏心裡罵道,呸,老子已經租了房子,雖然不及王府,但也清淨雅致,比在這裡自由多了,至少不用動不動下跪磕頭。好歹是個王爺,居然懷疑她是來蹭吃蹭住的,這格局,真叫人無語!怪不得早早被他的皇帝老子打發到了這偏遠小城來。
戚星衍一手撐著下巴,以為初夏怎麼也得為自己辯駁幾句,結果這人老老實實趴在地上,一句話都沒說。這是承認自己就是來占小便宜的?
可惜了,如此卓爾不群的一個人,居然也是個俗物。
想到這兒,竟然有些生氣:“和你說話呢,怎麼不回話?”
初夏說:“王爺若覺得小人住進王府,多吃了王府的糧食,占了王府的地方,那小人回去畫就是。”
這是什麼話?明著嘲諷他堂堂睿王府沒糧食吃,沒地方住?
他一拍桌子:“大膽,你——”
“你”了半天,居然想不出詞來。誰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他這不就沒詞了嗎?“你抬起頭來!”
他沒來由來了這麼一句,在場所有人都覺得突兀。剛剛拍桌子的氣勢,他們還以為王爺要將這人拉出去砍了呢?
戚星衍也覺得很突兀,馬上找補道:“你這樣趴在地上,嘴對著地說話,是對本王的大不敬知道嗎?”
初夏抬起頭,衝著戚星衍諂媚一笑。隻是演技不純屬,被戚星衍這種從小前呼後擁,見慣了討好笑容的人一眼識破。
踢了他一腳,還嘲諷他,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戚星衍在心裡把他的罪狀默數了一遍,突然笑了,“我覺得你說得對,這來來回回確實耽誤時間。這樣吧,你就在西邊的留香院住下吧。黎總管,你吩咐下去,把留香院好好收拾收拾,給——”
他俯身問初夏,“你叫什麼來著?”
初夏打賭他是故意的,誰讓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呢?她低聲下氣地說:“回王爺,小人姓寧,單名一個煜字。”
“哦,寧煜。”他對黎總管說,“給這個叫寧煜的和寧九的住。”
“謝王爺。”初夏本著禮多人不怪的原則,又磕了一個頭。
戚星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下去吧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