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留香院,寧九打了一盆水進來,說道:“快把臉洗洗吧,你看看你,臉上全是泥。你沒看到,戚星衍剛剛看你的眼神,滿是嫌棄。”
“無所謂,隻要能過關就行。”初夏彎腰洗臉,一會兒的功夫,一盆清水已經變成了黃泥水。
抬起頭,水爭先恐後往眼睛裡鑽,急忙閉上了眼睛,朝著寧九的方向伸出手去:“快把手巾給我。”
寧九將手巾遞給她,她胡亂擦乾,睜開眼睛:“你老實跟我說,長誌去砸牡丹花,是不是你設計的?”
“我哪有這樣的本事,還能控製他的行動?是他自己急著想在戚星衍麵前表功,弄巧成拙,反倒幫了我們的忙。”寧九端起那盆泥水,倒到了外麵的海棠樹下。一會兒功夫,又端來了一盆清水,“耳朵。脖頸那邊還沒乾淨。”
初夏拿手巾沾了水,一邊擦著臉,一邊說:“你故意讓他們砸掉的?”
“你怎麼知道?”
“這都看不出來,我豈不是太笨了?這事,若是五六個侍衛乾的,你沒攔住,我還能信。就那幾個小太監,你會攔不住?”
寧九輕輕一笑:“那幾盆牡丹,明明兩天前就有了花苞,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遲遲不開花。眼看戚星衍給的期限就要到了,我正發愁,結果幫忙的就來了。”
初夏歎了口氣,道:“這次算是有驚無險過了關,不知道往後他還會想出什麼幺蛾子來和咱們過不去?”
“不會的。你不說了嗎,這位王爺並非真正的紈絝,人家是在韜光養晦,是胸有大誌的。既然如此,他不至於總跟咱們過不去的。”
“但願如此吧!”初夏將手巾放回盆中。
寧九繳乾又遞給她:“耳朵那邊,還有一些泥點子。”
“哪裡?”她一邊問著,將手巾在耳朵後麵擦了擦,“是這裡嗎?”
“往後一點。”
“怎麼會弄到後麵去?”她嘀咕著,伸手往後,“擦掉了嗎?”
寧九見她擦了幾下,完美錯過了那幾個泥點子,拿過她的手巾,說道:“我來吧。”
初夏還沒反應過來,手巾已經到了寧九手裡。感覺一隻手輕柔地扯開了後頭的衣領,她的心跟著猛縮了一下,自覺呼吸都不對勁了。
她想說,還是我自己來吧,可嗓子居然莫名乾澀,嘴巴挪動了兩下,說不出話來。
手巾觸到她的肌膚,冰涼冰涼的,她整個人一縮。
“怎麼了?”寧九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吹氣如絲。
初夏感覺自己心神不知在哪個太虛遊蕩,抓都抓不回來,一時失去了語言能力,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太涼了?”輕輕柔柔的聲音又從耳後傳來。
“啊!”隻一個字,卻用儘了她全部意誌力。
“噗嗤”她聽到他的笑聲,她感覺臉上燙得厲害,莫然轉頭,差點和他的臉撞個正著。心裡明明驚濤駭浪,臉上卻還要裝作淡定無比:“你笑什麼?”
“你臉紅什麼?”他反將她一軍。
“誰臉紅了?”她摸著自己的臉,睜眼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