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精明得很是時候,她看到芳草臉上的紅暈,心裡明白了什麼,抓住初夏的手,問:“公子今年多大,可曾娶妻?”
初夏一聽這問話,知道事情不妙,要被拉郎配了。她靈機一動說:“我已經成了親,孩子都三歲了。”
柳香當了真,看著初夏,小聲道:“你什麼時候成親的,怎麼從沒聽你說過?”
初夏給她使了眼色,她明白過來。隨即笑著配合,對周嫂道:“是啊,人家早就有妻室了。”
周嫂有些失望:“這樣,你和我家玉蓮是沒緣分了。本來想著,你和我家玉蓮郎才女貌,你做我的女婿,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初夏附和著:“是啊,是我沒這個福氣。”
周嫂表示讚同:“我家玉蓮可不是一般人,她生下來耳朵後麵就有一朵雲朵胎記。你想想,有胎記的人不少,可誰的胎記會像雲朵一樣?算命先生說,這是九天仙女下凡的記號。”說著,她看向芳草,“玉蓮,把你的胎記給寧公子瞧瞧。”
芳草怔住了,她耳朵後麵沒有胎記。
柳香嗔怪道:“周嫂,你這當娘的怎麼能讓自家閨女給外人瞧什麼胎記呢?”
周嫂說:“怕什麼,寧公子又不是外人。”
她站起身,要去扒拉芳草的耳朵。初夏一看,急忙阻止道:“周嫂——”
可已經來不及了,周嫂已經走到芳草的身後,她愣在了那裡,喃喃道:“沒有?”
一屋子人都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找補。周嫂糊塗的時候是真糊塗,可清醒的時候也是比許多人都精明,像一個久睡的人,醒過來,一掃之前的疲憊,腦子格外清楚,說話稍有漏洞,她都能抓個正著。
初夏隻能硬著頭皮解釋:“玉蓮覺得這胎記不好看,前幾天找了個大夫,把這胎記給去掉了。”
“胎記怎麼能去掉呢?”
柳香說:“能。我陪她一起去的。那大夫可厲害了,給了幾貼藥,貼在胎記處,幾天就去掉了。”
周嫂說:“這是祥瑞啊,怎麼能去掉呢?不,你不是玉蓮。我的玉蓮,不會把胎記去掉的。”
周嫂望著一院子的人,臉上閃過一絲悲戚,問道:“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玉蓮,我的女兒玉蓮呢?”
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一個什麼記憶點被觸動了,突然意識到芳草並不是玉蓮,也對自己所處的地方敢到疑惑。這時候,柳香總能用三言兩語遮掩過去,告訴她玉蓮出去買東西了,自己是柳香,幸得寧公子收留有了一個家,寧公子就是在她生孩子的時候,救了她和孩子的人。周嫂對柳香生孩子的事情有印象,這麼一說,就當了真。安安分分在家呆著,等玉蓮回來。往往不需要一盞茶的工夫,她就能拉著芳草的手,說“玉蓮啊,你回來了。”
這次,柳香又用這套說詞,周嫂聽完,卻問道:“玉蓮去買東西了,去哪兒買東西了?”
柳香說:“今天是元日,街上有好多好玩的,她也沒說要買什麼,隻說上街看看。”
“那麼多人,被人拐了怎麼辦?再說了,她哪有錢啊!”說著,周嫂就要出去找玉蓮。
初夏急忙上去,拉住她,“馬上吃飯了,想必也快回來了。咱們就在家好好等著,免得走岔了路,她回來見不到你,也著急。”
“不行,我得去找她。她不是凡人啊,若出了事情,上天是要降罪我們的。”她推開初夏,三步並作兩步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