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蒼禾打量著初夏,見她眉清目秀,長得倒是很好看,於是對她的評價從草包升級到了繡花枕頭。
這老三,這麼些年,一點長進都沒有。他心裡冷笑著。
“你就是睿王舉薦的寧煜?”
“是。”初夏跪在地上,駕輕就熟地表演著恭敬。
戚蒼禾隻看到了恭敬,而看不到這份恭敬的另一麵,所以他很滿意。在他眼裡,初夏和那些考生沒有任何區彆,隻要能得到一個功名,至於做誰的狗沒有任何區彆。相比之下,戚星衍是最不求上進的王爺,跟著他,很沒前途。稍微有些抱負的人,都不會選他。
他說道:“看著是個靈巧的,怎麼就跟了老三那個不成器的?可惜了啊!”
初夏聽出來了,這是明示她可以良禽折木而棲。可她隻能裝作聽不懂,依然跪著,沒有說話。
這樣的話都聽不明白,戚蒼禾更加認定這是個草包,估計比老三前兩年送來的更加草包。隻是不明白,老三找這麼個漂亮的草包來乾什麼,難不成,想針對朝中幾個有特殊癖好的,使用美男計?
既然是個草包,戚蒼禾就沒必要和這人多費口舌。翻不起什麼風浪來,這一趟真是白跑了,老八真是杞人憂天!
他起身要走,又想到來時老八的囑托,從袖中拿出一張帖子:“明天湘王為各位考生接風,你也去吧。”
真是剛想上房,就有人遞梯子。昨天還想要是能去湘王府看看曉曉這次請的是哪路神仙就好了,今天六王爺就送帖子來了。
寧九進來的時候,她下巴擱在桌子上,兩眼看著那張帖子,整個人一動不動。
“怎麼了?”寧九問她。
“我在想明天我要不要去湘王府?”
“你不是想看看明天吳家班的曉曉請的哪路神仙嗎?”
“可我是戚星衍舉薦的啊,我若去了,是不是表示我轉投了山頭?”她坐直了身子,“這湘王也是奇怪,科考在即,他這樣明目張膽地宴請考生,不怕有人告他個結黨營私?”
寧九道:“科考需要舉薦信,本就有結黨之嫌。考生來到鄴都,各路權貴使出渾身解數拉攏,當今是默許的。”
初夏道:“他覺得這樣能打破原有的格局?考生手中的舉薦信,都是用銀子堆出來的,對那個舉薦人沒多少深情厚誼,一頓酒席吃下來,要不要另投山頭,大家心裡也都有了數。怪不得舉薦信越來越貴,大概他們心裡也知道,這些人多半是會被挖牆角的,留不住人,不如多撈點實惠。”
“真正的人才不大會參於這樣的宴席,也不會被一頓飯拉攏。能拉去的,都是沒注意的牆頭草罷了。從這一點來看,這何嘗不是一次篩選優劣的考試?”
“那,我應該不應該去呢?”她看著寧九,特彆真誠地問道。
寧九反問她:“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初夏想都沒想,就說:“我想做官,也想找到玉蓮。”
這個回答有點出乎寧九意料,他一直以為她想當官是為了找玉蓮,可現在看來,她想當官的心情和找到玉蓮的心情,似乎一樣迫切。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他問道:“當初你說要找玉蓮,所以要當官。現在吳家班很可能有玉蓮的消息,如果進了湘王府,被戚星衍誤會,從而斷絕了你的前途,但能打聽到玉蓮的消息,你會選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