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
初夏和寧九來到院中,秦衝道:“大人,汪文吉死了。”
“死了?”
三人趕到牢房,汪文吉直挺挺躺在地上,身上已經蓋了一塊白布,遮著臉。初夏蹲下身,掀開一角,汪文吉那張本就沒有多少生氣的臉此時更是隻剩死氣沉沉的蠟黃,嘴巴微微張著,露出兩顆黑黃的牙齒。初夏順著他的臉往脖頸出瞧,沒發現傷痕。她拉開了他的衣襟,身上有傷口,是白天對他用刑時的鞭痕。可除了鞭痕之外,胸口居然還有兩個老鐵的燙傷。
她看向秦衝:“下午審過他之後,還有誰接近過他?”
秦衝說:“提審之後,就把人收監了。能接近他的,隻有牢頭和幾個負責看守的衙役。”
“怎麼了?”寧九蹲到她身邊。
初夏指了指汪文吉身上的燙傷。
寧九說:“這是他死後燙上去的。”
初夏道:“他們倒懂得廢物利用,不單單要他閉嘴,還想利用他給我潑一盆臟水。”
她站起身,對秦衝說道:“找仵作來,好好驗一驗屍。”
秦衝剛剛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在府衙也這麼多年,其中的門道當然知道。他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大人,府衙裡到處都是烏熊的人,仵作也聽他的。叫仵作來驗,怕對大人不利。”
初夏道:“你隻管去叫就是了,其他事情不要操心。”
“是”秦衝答應著,憂心忡忡地看了初夏一眼。他有些為自己擔憂,感覺自己站隊站早了。如果明天烏熊壓過郡守大人一頭,自己就是第一個倒黴的。他不是是非不分,這些年看著烏熊橫行鄉裡,他也恨。可恨有什麼用,胳膊擰不過大腿,人家有靠山。在他麵前虛與委蛇,良心上不好受,但不至於丟了飯碗和性命。這下好了,輕則丟了飯碗,重則丟了性命。
秦衝飄忽的眼神沒能逃過寧九的眼睛,這時候,心中生出猶豫、懷疑,他能理解。但這人真要臨陣倒戈,倒還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離開大牢,他對初夏說:“公子,咱們現在就一個秦衝願意跟隨咱們,有點獨木難支,得找幾個幫手。”
初夏問:“你有人?”
他想了想:“我覺得夏周不錯。讓他整天呆在後院種花種菜,有點大材小用了。”
“就一個人有什麼用?”初夏還以為他有什麼好人選,但想了想,說,“聊勝於無,明天讓他到府衙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