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自己的事情,那就關心關心彆人。
柳香很樂意轉移話題,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人就是周茵。”
“周茵!”芳草果然大吃一驚,“她為什麼要自殺啊?”
柳香把周茵的話大概複述了一遍,說:“她這次可以說是被自己父親趕出來的,走在路上,一時想不開,就跳了河。”
芳草說:“就為這個?我覺得她娘說得沒錯啊,高浪雖然不是個東西,可她畢竟是高家明媒正娶的媳婦,身份擺在那兒呢,誰能把她怎麼樣?再說了,這世上有錢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這就不活了,那天下女子豈不是都要跳到河裡下餃子?”
柳香說:“你這是沒傷在你身上,不知道他人的痛。我問你,你哥給你找的那人,你為什麼死活不願意嫁?那人雖然稱不上四角俱全,但模樣還算周正,也踏實肯乾,家裡是窮,可為了你,也四處籌夠了彩禮錢。你如何就是不願意嫁呢?”
芳草道:“嫁人又不是談買賣,價格合適我就得嫁?那是我一輩子的事情,當然要找個可心可意的人了。”
“這就是了。周茵難道不想找個可心可意的?高家是有錢,金山銀山,可自己的丈夫不拿自己當妻子,這樣的日子,一天兩天還行,一輩子,哪個女人受得了?”柳香歎了口氣,“說實話,我挺同情她的。外人看著越風光,心裡的苦越沒法說。婆家婆家不拿自己當家裡人,娘家娘家把自己當成了潑出去的水。她能忍到今天,算是不錯了。要我,怕早就瘋了。”
芳草問:“那現在怎麼辦?就留她一直在咱家住著?”
柳香道:“這怕也不成。高周兩家不把她當人,可若能利用她給大人找些晦氣,他們肯定很樂意。要讓他們知道,周茵在咱們這裡,高周兩家肯定會來找麻煩。所以,大人讓咱們都好好想想辦法。”
芳草最怕動腦筋。她將一根手臂粗的木柴塞進灶中,起身走了出來。那裡實在太熱了,她走到門口,吹著涼風,說道:“這能有什麼辦法?既然不能留下,就隻能將她送回去了。”
柳香說:“這不等於送她去死?”
“咱們會不會杞人憂天了,說不定她死了一次,想通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她這樣的身份,總好過街上的乞兒、青樓的女子,他們都還好好活著,她怎麼就不能活了?”
柳香拿了個空籃子:“你要沒辦法,就少說話。自此之後可彆說讓她回去這樣的話。我瞧著這位周家小姐,心思挺細膩的,被她聽到,還以為咱們容不下她。她從咱們這兒出去,出了事,就是咱們的責任,明白嗎?”
芳草點了點頭。
“我得出去買菜了,你看著一點。餅等我回來烙,你彆動手,知道嗎?”
芳草知道她是怕自己把餅做壞了,感覺有點傷自尊,小聲道:“知道了。我也不是每次都做得不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