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羅賓說:“這裡四麵八方都有光。”
夜深以後他和小蜘蛛不約而同地聚集到了羅拉的房間裡, 看來就算再怎麼歡脫和不靠譜,羅拉在這個臨時小隊中的領導者地位還是得到了所有人承認的。
雖然要羅拉自己說, 她更傾向於認為小蟲和小紅隻是害怕不帶她玩的話,她自己搞出彆的事來。
……至於嗎。
搞事有什麼不好的。
“我也發現這個問題了,這裡的光照條件太好,而且完全和外界同步——凱倫有聯網功能,她根據衛星傳來的信息對比了情況。”彼得說,“我覺得這些變種人肯定有什麼秘密。”
羅拉的關注點有些不一樣:“凱倫的權限可以直連衛星?”
“應該可以……吧?”小蜘蛛不太確定, “我不是很清楚凱倫都有什麼權限,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她能抽調衛星信號。”
紅羅賓說:“看來你的超級製服還對你隱藏了很多東西。”
“這個倒不是。”小蜘蛛否認了, “斯塔克先生沒有給我控製製服的全部權限,有些功能要等我通過了他給我的測試才會開啟。”
他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紅羅賓對這件據說是出自托尼·斯塔克之手的裝備非常好奇,但禮貌地在小蜘蛛避而不談的時候轉移了話題。
唯獨羅拉的眼神讓彼得覺得相當不自在。
因為羅拉又在用那種, 仿佛能透過這件衣服和他的皮膚, 透過他的肌肉和血管,一直看清楚他的骨骼狀況的眼神盯著他看了。
經過了這麼多次相處, 彼得不能說自己對羅拉有多少了解,但毫無疑問, 羅拉絕對不是會非常顧忌他人態度的人。
她一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而彼得得承認他已經很習慣忍受羅拉的突兀和無禮了。
——不然怎麼辦呢?他還能教育羅拉不成?
忍一會兒就好, 彼得對自己說, 羅拉不會看上很久的, 她沒這個耐心。
果然, 羅拉沒盯他幾分鐘就挪開了視線,而這讓彼得鬆了口氣,繃得緊緊的身體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紅羅賓針對他們目前所遇到的情況提出了好幾個意見,從最不著邊際的,這些變種人其實暗中掌控了某種他們無法解析的高科技手段,用以維持自己的光照條件;到可能性最高的,有變種人的變種能力就剛好能夠維持外界的光明,林林總總,說了好長一串。
羅拉一個接一個地否定了它們。
“不可能是高科技手段,不可能是生物光的照明,也不可能是變種能力。”羅拉說,“我有我的判斷方式,可以保證這種光源絕對不是你之前列舉的任何可能。”
提姆思考那麼久之後得到了這麼簡單粗暴的否定也不生氣,他很有耐心地問羅拉:“那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羅拉卻問了一個在另外兩人看來非常奇怪的問題:“……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個地方很像是一個遊戲?”
沒等小蜘蛛和紅羅賓開始提問和反駁,羅拉就繼續說道:“環境封閉,遠離人煙,好像每一個角落都藏著秘密。從走進這裡開始,就有種奇怪的氛圍環繞著你……許許多多的細節都在說明這裡一定有問題,但是每一個細節都很瑣碎,好像你隻能搜集起所有線索,然後才能拚湊出一個大致的故事線,緊接著你才能打出通關的結局。”
紅羅賓說:“……這就是正常的任務流程,等等,你這麼一說,我忽然覺得我平時的任務……”還真跟遊戲的模式差不多。
“不不不,那不是一回事,小紅。”羅拉散漫地揮了揮手,“現實的任務中會有大量的垃圾信息乾擾你的判斷力,你能找到的線索和消息碎片成千上萬,但最終能用到的也就那麼幾個。”
“任務的過程中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不可抗力乾擾你的案子,有時候你努力地搜集了所有線索,搞清楚了事件的全部經過,人證物證一應俱全,拚圖隻差最後一塊就能拚湊完整,但就在這時候,忽然,這個城市連下了十天暴雨,雨水衝刷了一切,讓你之前的努力前功儘棄——這是會發生在現實裡的事情。”
“但遊戲不是這種運行機製。”
羅拉忽然沉默了下來。
她拉開那個所謂的“遊戲麵板”,那三行提醒她可以退出遊戲的小字安靜地躺在麵板上,仿佛在嘲笑她的無知和迷茫。
她看了幾秒遊戲麵板,而在小蜘蛛和紅羅賓的眼中,她隻是盯著她麵前的空氣出了幾秒神而已。
羅拉又關掉了遊戲麵板。
“遊戲的運行機製是非常精致的。遊戲不會像現實一樣多變和粗糙,更不會像現實一樣用海量的垃圾信息堆積過來,讓辦案的全過程無比枯燥。”
“你在遊戲裡不需要從上千種小細節裡找出最重要的那個。遊戲是精致的,遊戲給你的所有信息都有用處,每一個提示都不會被浪費掉。”
說到這裡羅拉忽然笑了,她問小蜘蛛和紅羅賓:“你們知道fg這個梗嗎?”
“知道。”小蜘蛛和紅羅賓異口同聲。
“fg這東西其實就能體現出這種精致。所有在之前給過你的信息都會在未來用到,”羅拉說,“你仔細看那些電影,當然,要經典的、成熟的好電影,它不會有多餘的台詞和多餘的鏡頭,在電影開場第十分鐘出現了一朵花,那麼這朵花就一定會承擔某種責任——推動劇情,解釋人物,烘托氛圍……等等。”
在電影裡說“我做完最後這一單就回老家結婚”的這一單沒做完就死了,在電影裡說“戰爭結束以後我就和我的未婚妻”結婚的,最後不是死在戰場上,就是回到家鄉之後發現未婚妻把他給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