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 聶承見狀,也鬆開了手。當然,沈璿已經不經意地抽走了, 她端著酒杯, 淡定跟聞澤辛陳依遞來的酒對碰, 眉眼淡淡地說:“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
陳依臉紅紅的。
聞澤辛笑了聲, 偏頭餘光掃一眼自家哥哥。
男人襯衫領口敞著,修長的手指握著酒杯,另一隻手搭在椅背上, 此時的聞澤厲成了除新人以外最中心的話題點了。
周圍若有似無的看好戲目光往他這兒掃。
大家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沈家的酒敬完了,就往下一桌, 是蕭家的, 再往下是聶家的。沈璿看著遠去的敬酒隊伍, 坐了下來。
聶承也沒走, 跟著坐下來, 問道:“你還能喝?”
沈璿偏頭看他, 道:“能喝。”
“她酒量比你好多了。”男人陰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聶承轉頭看去, 對上聞澤厲那張囂張冷硬的臉。
聶承有點尷尬, 他看向沈璿,“那你多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沈璿點頭:“嗯, 你也是。”
聶承尷尬一笑,“我就是怕醉,所以提前吃了點東西。”
沈璿:“怕醉的話, 酒不要喝太猛, 彆人敬你的時候可以緩一下。”
“這樣?好。”聶承一直有點尷尬, 立即應下沈璿的話,沈璿笑笑,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輕抿一口。
她耳環隨著動作晃動了下,稱得耳後皮膚尤為白皙。
聶承也沒急著走,坐在那兒跟沈璿一下兩下地講著話。聞澤厲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喝完,眼眸陰鷙地看著這兩個人,若無其事地聊天。他像個不入的人,聞澤厲隻覺得這輩子沒那麼難堪,痛苦過。
還滿腔的妒意,快要把他弄瘋了。
聞小叔拍了他肩膀,“去替一下澤辛,快醉了。”
聞澤厲抹了下唇角的酒液,提著杯子起身,眼眸冷冷地從他們兩個人臉上掃過,走向那邊,單手扶住聞澤辛,他收斂起那些情緒,揚起眉梢,擠進人群含笑將酒杯往前推,“李伯父,我敬你們。”
“哎呀聞大少,哈哈哈,怎麼能替呢,這大婚日怎麼也得新郎自己來啊。”
聞澤厲不等他們反應,率先喝了一杯,引來了大家一聲叫好。聞澤厲偏頭看一眼聞澤辛,“酒換一下,你喝得那麼真材實料乾什麼。”
聞澤辛咳一聲,笑道:“好好。”
那邊給他換了酒。
聞澤厲又替聞澤辛喝了幾輪,扔了杯子往回走,扯著領口看向那沈家的桌子,那兩個人果然還在聊天,隻是此時有不少的人湊上前,跟沈璿說話,那個聶承跟狗皮膏一樣死賴在那兒,聞澤厲眼眸冷下來。
幾秒後,他拿了一個新的杯子,提著一個酒瓶走過去,酒杯碰了一下聶承的酒杯,聶承愣了下,抬起頭。
聞澤厲提著酒杯搭在他的椅背上,唇角勾出一絲冷笑,“聶少,我敬你。”
來者不善。
聶承一下子就看出來,他下意識地看一眼沈璿。沈璿被幾個人簇擁著,正在談話,她眉眼淡淡地掃了這邊一眼,隨即沒有什麼表情地收回視線。
聶承頓了頓,看向聞澤厲,端起自己的酒杯,“我也敬你。”
聞澤厲舔了下唇角,仰頭喝了。
狹長的眼眸眯著,眼裡全是狠意,他撩過酒瓶,又給聶承倒上。
這酒是烈性酒。
從俄羅斯進的。
聶承遲疑了幾秒,硬著頭皮跟他碰了一下,喝掉。
聞澤厲笑了下,“聶少好酒量。”
聶承喉嚨發疼,他咳了一聲,“還是聞少比較厲害。”
至今聞澤厲還麵不改色。
聶承知道自己喝不過聞澤厲。
聞澤厲提起酒瓶,偏頭再給聶承滿上,“今天開心,不醉不歸。”
他下巴線條分明,倒酒水有股痞痞的感覺,氣勢碾壓聶承,聶承擰眉,聽到不醉不歸有點無奈。
然而酒已經倒好了。
聶承隻得喝。
聞澤厲看他硬撐著,挑眉。
長腿踢了椅子,坐下,低笑著道:“聶少為了璿兒還真是赴湯蹈火啊。”
話從牙縫裡擠出來。
璿兒。
聶承聽見這稱呼,看一眼聞澤厲。
聶承也有點暈了,他也坐下來,隻覺得喉嚨火辣辣的,他道,“為了師妹,喝點沒關係。”
師妹?
師妹?
嗬嗬嗬嗬。
聞澤厲又給他倒,“那不醉不歸。”
聶承很難受了,他看一眼那邊的沈璿。
沈璿跟人搖晃著酒杯,小口抿著,低頭淺笑,眉眼精致,她沒有看這邊,說話時從容淡定,酒杯裡的酒就沒斷過,一杯接一杯,除了肌膚少許泛紅,看不出半點被酒精侵襲的樣子。
聞澤厲冷笑,“看什麼?想等她來救你嗎?你也太沒種了。”
聶承收回視線,他看向聞澤厲,冷冷地道,“我怕她喝醉了,我本應該保持清醒。”
“嗬。”
“騎士精神?”聞澤厲冷笑,他一口仰儘。
妒忌燒得他腦門突突地疼。
隻恨不得掐死聶承。
讓他從沒出現過。
聶承又喝了一大口,已經不行了。他靠著椅背,看一眼沈璿,沈璿那邊卻依然淡定,絲毫看不出喝了多少。
聞澤厲又喝一口,“你配不上她。”
“你就配嗎?”聶承衝動之餘,反問。
聞澤厲捏著酒杯的手不動,許久都沒吭聲。
他咽下嘴裡的酒。
烈酒灼人。
周圍那些個看好戲的,也看到這對情敵,一個晚上喝了那麼多。旁邊是醉倒的聶承,聞澤厲點燃煙,咬在嘴裡,看向不遠處的沈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