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晚臉色慘白,良久才乾巴巴的狡辯道:“她挑撥離間!”
贏秋霓失笑道:“白公子,做人要敢作敢當啊!當初可是你求到十方神宮,親自找的解光幫你在群仙會暗殺蕭燼,到時你報複了花淩,我們得到真龍血脈,這是一舉兩得、各取所需的買賣。”
昭華聖殿的弟子難以置信的後退:“白林晚,群仙會之亂真的是你……是你在幕後操縱的,你就是那個內鬼嗎?”
魔修以吸食怨恨煞氣為養料,同類相殘是很好的修煉方法,再然就去奪取人金丹和神魂,再差一點的就去凡界戰場上尋求養料。當然這些外來的因素都沒有自己本體的肥料好,若修行者本人怨恨衝天,煞氣成結,那對於魔道來說便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這也就是前世的蕭燼為何修為逆天的原因。
白林晚本想尋找借口去反駁,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斑斑劣跡,可當看見白子默那副震驚赫然的表情之時,突然感到一絲無與倫比的暢快。這種痛快的感覺遠比在群仙會獲得頭魁還要讓他興奮。
“是我,怎麼樣?”白林晚的笑容逐漸扭曲,惡狠狠的盯著白子默,毫不猶豫的張口承認道,“是我乾的,我和解光勾結,和魔修勾結,和方神宮勾結!”
白子默一生都在追求權利和名譽,惜利用郝媄人來坐上掌門之位,如今被他兒子親手全毀了,刺不刺激?
一想到白子默日後行走在修仙界,處處受人指點,說他兒子怎麼樣怎麼樣,說他後繼無人,說他窮極一生追求的東西卻無人繼承,白林晚就痛快的行,恨不得痛飲三天昭華釀慶祝!
雖然白林晚自己也會受到滔天罵聲,但眼下白林晚想不到這層,完全沉溺在了報複白子默的快感中無法自拔。
白子默在短暫的空白過後,是極端的悲憤和絕望:“你是瘋了成,你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啊!”
白林晚滿目猙獰:“因為
我有娘生沒娘教!”
白子默:“你!”
白林晚冷笑起來:“這全都是你的錯,因為你教導無方,我才墮落至此,因為你逼死我娘,你活該!”
白子默雙目通紅,欲哭無淚,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瘋了,你簡直是瘋了!離經叛道、私交奸邪,枉為人子!”
“我成魔都是你們逼的,是你白子默,還有你!”白林晚惡狠狠的指向花淩,“彆以為我成魔了,你就會好過,我得善果,必要你也得善終!”
突然,天照劍劃破長空,自蕭燼眉心出,從白林晚心口入。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白子默隻顧得上及時拽一把兒子,免於利劍穿心臟而過。
眾人震驚的望著白林晚胸口多出來的血洞,又愣愣的看向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蕭燼的臉色恐怖的嚇人,那一劍完全是奔著要白林晚小命去的。
旁人怎會得知,白林晚那“得善終”四個字狠狠刺痛了蕭燼的軟肋,想起前世花淩的下場,蕭燼唯恐當場發瘋。
燕山立即跳出來喊道:“白林晚先是對花先生使用禁術,後又在群仙會設計蕭公子,如今墜入魔道,其罪當誅,白掌門這是要包庇嗎?”
那些奔著解救白林晚來的各方修士頓時惱了,們不顧一切的為了仙道為了昭華聖殿為了白林晚衝鋒陷陣,如今卻告訴們,其實白林晚早就和方神宮有一腿,們所謂的拚命就是一場笑話!
“白林晚,我對你太失望了!”
“你勾結魔道害水鹿城公子,真是陰險狡詐的卑鄙小人!”
“郝門主,這事兒可容得你徇私包庇!”
郝英俊一愣,握著山河筆的手用力攥緊:“諸位放心,我既是史仙,自然會公平公正的記錄真實的曆史。”
一個散修站出來喊道:“白子默,你要怎麼選?史仙在此,往後的史書是說你為天地正道大義滅親還是徇私舞弊欺上瞞下,就看你現在怎麼選!”
白子默愣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被他咽了回去。漫長的靜默,直到被白子默親口打破:“林晚,跟父親回家吧!”
花淩是白林晚,無法站在白林晚的角度去感受。
白子默的選擇,或許會讓白林晚絕望,也
或許會讓他更加瘋狂。回昭華聖殿意味著什麼,誰都懂得,輕則廢除修為終身囚禁,重則當眾施以昭華聖殿的極刑,也就是萬仙劍陣。
管是哪種,皆是生如死的下場。
白林晚突然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若沒有史書的威脅,或許可以蒙騙自己,說白子默正義凜然不惜親手抓捕自己的兒子。可現在白林晚看到的,隻是一個為了名聲、為了自己掌門寶座不惜殺死親生兒子的偽君子。
果然沒有恨錯人,若白子默臨到最後表現出慈父的模樣,白林晚反倒為難了。
這樣甚好。
贏秋霓笑了起來,抬手將鮮血橫流的白林晚攔在身後:“父子相殘的戲碼當真精彩絕倫,若被你們這麼輕易的解決掉白林晚,本座豈是沒有好戲看了。”
蕭燼的第一反應是和眾人齊心協力的對抗贏秋霓,是拽著花淩就跑。
需要把身嬌體弱的花淩送到後方,確保花淩絕對安全之後才能心無旁騖的對抗魔修。
可惜贏秋霓沒有隨他的意。
蕭燼隻帶著花淩跨出幾步遠,就無論如何也跑動了。因為贏秋霓寄出水袖,死死纏住了花淩的腰。花淩本想以毒攻毒,用龍骨鞭將水袖絞斷,豈料那東西竟硬的像話,舞墨試了幾次,水袖非但沒有絲毫鬆動,反越勒越緊。
花淩得已放棄抵抗,回頭看了眼蕭燼。
蕭燼不敢去和水袖硬碰硬,直接寄出天照對贏秋霓刺去。
贏秋霓本不以為然,待天照逼近她才看出那是上古靈器,便屈身降貴的躲了一下,冷笑著嘲弄道:“乳臭未乾的小毛孩,竟膽敢與本座相抗。”
這是蕭燼近百年來第一回感到無。
曾經修為絕世逆天而行的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體會到被壓製的感覺,那種滅頂的窒息感,無處可逃,就算拚儘全力去抵抗,也隻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才剛剛弱冠的是根本不可能打得過近千年修為的魔尊的!所以等待著的隻有死亡,以及眼睜睜看著花淩被贏秋霓抓走的絕望。
突然,一個念頭從蕭燼心中升起,來的突如其來,讓他自己都猝及防。
若再度修習自己熟悉的魔道,是否可以在短期內獲得同贏秋霓相抗的
量?
這個念頭來的太快,在腦海中宛如閃電般橫空出世,掀起了滔天波瀾。
就在這時,花淩猛地掙開蕭燼的手。
蕭燼震驚失色:“花淩!”
水袖瞬間回縮,一並回到贏秋霓麵前的除了花淩,還有沾染在水袖之上,肉眼可見的淡紅色粉塵。
贏秋霓當場臉色大變:“你!”
眾人得見,無吃驚,隻見贏秋霓暴露在外的皮膚毫無征兆的突然發黑,然後大片大片的脫皮潰爛。
片刻前還是出水芙蓉般的美人眨眼間就變成了行屍走肉。
眾人恍然大悟。
所謂醫毒分家,這也是修士們願意招惹醫修的原因。
冷風灌入肺部,花淩得已嗆咳起來。
贏秋霓氣得渾身哆嗦,揚手就要殺人:“你好大的膽子!!”
花淩咳得厲害,在殺氣襲來的刹那嘶聲喝道:“想你兒子複活了?”
贏秋霓已經逼近花淩天靈蓋的手驀地僵住。
“好啊,很好啊!你是這天下唯一一個敢威脅本座的人,你以為本座敢殺你,你就有恃無恐的屢屢激怒本座!”贏秋霓放下手勒住花淩消瘦的肩膀,另一隻手跟上狠狠掐住花淩的脖子,朝蕭燼喊道,“想他死的話,交出無瑕!”
蕭燼隻覺大腦充血,生生被逼出一句臟話:“你娘給我放開!”
燕山趕緊拉住蕭燼:“公子冷靜!”
“你果然很看重,繼白子默之後的選擇題又開始了,蕭燼。”贏秋霓手下的道重了一分,雙目凶狠的鄙視道,“花淩的命和無瑕,你選哪個?”
花淩之前隻覺得贏秋霓瘋,如今才發現這女人真傻。
一個上古神器,一個醫師,小孩子都知道怎麼選。再說了,贏秋霓這是丟了西瓜揀芝麻,拿著唾手可得的無垢元魂去換虛無縹緲知道真假的無瑕,真知道她大腦缺了哪個筋。
花淩被掐的脖子生疼,好不容易喘口氣,勉強說道:“我隻是水鹿城的小小醫師,們憑什麼為了我用無瑕來交換?魔尊是愛子心切,腦子壞了……”
蕭燼毫猶豫的大吼道:“我給你無瑕,你把花淩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