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淩被這倆人弄得越來越懵,他試著動了動手指,再握緊成拳,身體比他想象中好很多,在李二寶的攙扶下他成功坐了起來。
接過小廝遞來的清水抿了口,花淩才感覺嗓子好受了些,問道:“發了,什麼?”
李二寶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發了好多事,先大病初愈,且容我慢慢跟您說。”
花淩的記憶停留在仙魔大戰的時候,李二寶也十分貼心,特意從擊殺贏秋霓開始說起。
“先被蝙蝠妖重傷,可把我們嚇壞了,燕山整日求神拜佛,夏玉天天以淚洗麵,尤其是我們公子,他甚至不惜……”
“李公子。”花淩目光炯炯的望著滔滔不絕的李二寶,輕聲打斷了他的話。
“怎麼了?”李二寶笑盈盈的。
他的性格看似沒變,可外表已經完全不同了,沒有了年人的青澀,剩下了青年的成熟。他穿著玄色錦衣,上麵繡著莊重華麗的花紋,一時分不清是哪種圖案,再看李二寶明顯不同於記憶中的氣質,花淩有種預感。
那個小廝抹了眼淚,笑著砸了砸自己的頭:“瞧小的這記性,護法大人快些陪著先,小的得趕緊去告訴君上,君上若知道先醒了,肯定開心的合不攏嘴!”
花淩心裡咯噔一下:“你等等。”
李二寶狠瞪一眼小廝,小廝滿臉無辜,這種事情有隱瞞的意義嗎?
“君上是指的……”花淩有些不敢相信,“誰?”
李二寶手足無措:“先,您才剛醒,千萬彆激動。就是,您昏迷的時間不短,已經,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了。”
花淩腦中轟的一聲,哪怕他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卻還是被事給狠狠震懾了一下。
花淩下意識攥緊被子,麵上卻風平浪靜,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他語氣淡然的問:“他喊你護法,也就是說,蕭燼又成了魔尊?”
李二寶沒想到花淩會這麼鎮定!
任誰一覺醒來聽說過了百年,然後最親密的人一
下子變成魔尊了,都會難以接受吧?
為何花淩絲毫不感到驚訝,甚至連質問都沒有?好像很自然的,甚至本能的欣然接受了。
李二寶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才承認道:“是。”
花淩笑了一下,雖然眼中沒有絲毫笑意,他感慨似的說道:“在劫難逃。”
李二寶聽不懂那是什麼意思,更搞不懂花淩口中的“又”字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又成了魔尊?蕭燼以前成過嗎?
李二寶想和花淩解釋解釋,但這事兒不能操之過急,需要循序漸進,畢竟花淩才剛醒,能接受目前的訊息已經很不容易,再說下去李二寶怕他受什麼刺激,再鬨出什麼毛病,他小小護法可承擔不起。
李二寶安慰道:“先先歇息,晚些時候我拿幾本史書給你看。”
花淩問:“夏玉……”
“放心,大家都很好,就是我師父三十年前南海除妖受了傷,後半輩子可能要坐輪椅了……”李二寶說著說著,有些許傷感,紅了眼眶。
花淩:“你是右護法?”
“是的先。”
“那左護法是……”雖然不可能是解光了,但花淩還是想問問。
李二寶笑道:“容熙啊!”
花淩愣了愣,確實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容熙修的是魔道,他就算身為水鹿城的暗樁,也法回歸水鹿城了,以在十方神宮安身立命是很正常的事情。
保留他原本左護法的職位,隻不過效忠的對象從贏秋霓變成了蕭燼,這也挺好。
李二寶沒必要再陪著花淩了,畢竟論起醫術來,他永遠比不過花淩,花淩醒了之後自己就能治自己。花淩也沒有追著李二寶問東問西,畢竟他稍後可以翻閱史書,這百年來發生了什麼他自會知曉。
在李二寶臨走前,那個負責看守他的小廝跑了回來,一臉失望的唉聲歎氣:“小的本想告訴君上花先醒了的好消息,結君上不在十方神宮,真可惜。”
花淩下意識問了句:“他去哪兒了?”
小廝道:“血蝠穀最近鬨妖,聽說昭華聖殿的曾小七去了,結寡不敵眾遭遇埋伏,不知道是死是活。咱們君上得到消息便立即過去了,雖然小的也不懂,君上為啥要對那群仙道修士那麼在意。”
花淩聽完這話,將藥碗放到桌上,起身道:“我去一趟血蝠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