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自己老婆,委屈著眼睛,說出“你留下來”這種話。
嚴肆也是個成年人了,這樣□□的邀請,他真的差點——差點就把持不住。
但是!
嚴肆扭頭一看,整個寢室的構造就是不給人任何隱私空間的,謝執走了幾個月,整個寢室連個基礎床簾都沒有,除了親親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嚴肆咬牙切齒,轉過頭,勾腰在謝執嘴巴上狠狠一啄。
“謝小執。”嚴肆裝作凶狠地壓低了聲音,“你喝醉了,就來撩我是吧。”
您的用戶謝小執已喝醉,以其目前的智商,無法處理“撩我”這個單詞。
喝醉了的謝執雖然無法處理,但還能處理親吻。
謝執撐起身體,仰起脖子,憑借本能在嚴肆的嘴巴上親了一下。
“親一口。”謝執問,“就……不走嗎?”
嚴肆:“……”
好,很好。
嚴肆深吸一口氣,感慨自己的定力和演技一樣突飛猛進,與日俱增。
“謝執小朋友。”嚴肆磨牙,“等高考完了,你看我——”
不過,高考完畢竟還有幾個月,但現在有些事情迫在眉睫,嚴肆從床上起身,準備自己去廁所解決一下。
嚴肆才剛剛抬起屁股,就感覺羽絨服外套被揪住,拉了一下。
“你去哪裡……”謝執抓著嚴肆,生怕他跑了,“要走了嗎?”
“……不走。”嚴肆啞著嗓子,不敢看謝執,怕自己看著看著就動手了,“我上廁所。”
“那……”謝執的腦筋其實已經有點轉不動了,“你留嗎?”
“你,說,呢?”嚴肆咬住了後槽牙,低聲道。
“我說留……就會留嗎?”謝執擔憂地發問。
“留留留。”嚴肆終於崩潰了,“祖宗,你說了都算,快點睡覺了!”
·
嚴肆是個很好的人。
嚴肆說話負責,說到做到。
謝執毫不懷疑這些,因此,嚴肆說了會留下,就肯定不是撒謊。
謝執聽完了嚴肆的承諾,心滿意足地把被子一卷,半張臉埋進被子裡麵,側躺著乖乖睡覺了。
嚴肆快步走進衛生間中,解決完自己的個人問題,一拉開門,幾步邁出來,還沒走近謝執,就看到謝執側躺在床上,枕頭把臉上一小塊肉堆起來,水潤的嘴唇嘟著的樣子。
瞬間就小了,好像突然變成了三歲。
嚴肆:“……”
嚴肆幾步走過去,坐到謝執旁邊,看了看他,最後也沒忍住,伸出兩根手指,捏住謝執臉上的肉,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
“謝小執。”嚴肆咬牙,“持醉行凶。”
睡夢中的謝執:“嘿嘿……”
謝執沒有醒,但他感覺到捏他臉的是嚴肆,不僅不躲,還輕輕地動了動臉。
謝執動的幅度
很輕,就像小貓蹭主人手,嚴肆看著他,真的是無可奈何。
嚴肆起身,把剛才倒了熱水的盆子裡再添了點熱水,擰乾帕子,給謝執擦了把臉。
毛巾擰乾掛好,臟水潑掉,嚴肆提著剛才借用的熱水瓶出去打了兩瓶熱水進來,剛剛給沈飛語和於霽還回來,室友三個人就回來了。
以沈飛語為首,推開了門縫,先賊眉鼠眼地探進來一個腦殼,和彎腰放熱水瓶的嚴肆對視一眼,露出了一個賊笑。
“回來了?”嚴肆自然地問,順手一指地板上的熱水,“剛剛借用了一下,給你打了新的。”
“用熱水……乾嘛。”沈飛語瞬間聯想若乾劇情。
嚴肆:“謝執喝醉了,我給他擦了擦臉。”
沈飛語明顯有點不信:“就……擦擦臉?”
嚴肆:“……不然呢。”
沈飛語沒吃過豬肉,但還是看過豬跑,看過豬跑的人在寢室環視一圈,發現確實清清爽爽,沒有任何值得考究的細節——這麼看來,嚴大明星似乎所謂非虛。
“害。”沈飛語大失所望,推開門,走了進來,“用了就用了唄,還去打熱水還回來,不用這麼計較吧。”
“就是。”於霽第二個進來,隨手把包扔到椅子上,“對了老嚴,行李箱我們都給你們放宿舍了,今晚準備怎麼著,住這兒嗎?”
“當然了。”沈飛語一擠眼睛,瞟一眼於霽,再瞟一眼嚴肆,“常規操作,常規操作。”
嚴肆沒接話,但是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找睡衣,直接默認了今晚住在這裡這件事情。
“其實有件事情我很好奇。”嚴肆問。
範明扔了幾件洗浴用品到盆子裡,隨口道:“你問?”
嚴肆:“你們這兒明明不是上床下桌,為什麼隻住了四個人?”
縱觀整個宿舍,一共有三張鋼架的上下床,從門口的櫃子數量來看,好像也應該住六個人才對。
範明:“因為修了新宿舍,算人數夠住了,就讓大家都寬敞一些。”
嚴肆:“原來是這樣。”
“老嚴。”沈飛語沒有參與這個話題,倒是從衣櫃裡掏出了一條新毛巾,“你毛巾帶了沒?”
“我用謝執的。”兩個人東西本來就混在一起,嚴肆不想多解釋了,但正是因為不解釋吧……
沈飛語和於霽交換眼神,霎時露出“懂都懂”的笑容。
沈飛語抱著盆子,飛身勾住嚴肆脖子,說:“行啊,走,洗澡
去。”
此時是晚上九點四十多,除了高三無人下課,整個走廊很安靜,嚴肆走過去洗澡,也沒有引發任何風波。
四個人洗了又回來,剛關上宿舍門,宿舍樓才響起其他學生回宿舍的喧嘩。
按規定,沈飛語他們寢室每周日都會十點鐘熄燈,享受一下休息時光,嚴肆把頭發擦到半乾,先去關了燈,然後才掀開謝執的被子,直接鑽進去。
嚴肆剛一鑽進去,就蹙了蹙眉。
謝執的被子裡麵冷得像個冰窖一樣,此人睡了半個多小時,愣是沒有睡暖和一點點。
嚴肆趕緊躺好,把被子拉下來蓋住。
宿舍單人床非常小,嚴肆鑽進去就挨到了謝執的胳膊。
謝執睡夢中一片冰冷雪地,突然感受到了熱源,家裡麵就兩個人,能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就一個人。
謝執邏輯猶在,思考不過十幾秒,大膽地直接就往熱源那邊靠。
然後,謝執在睡夢裡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森林香味。
謝執臉上的笑容更盛,他得寸進尺地往熱源那邊靠,貓一樣地把自己直接卷進了嚴肆的懷中。
喝醉了的人不知道分寸,大腿就那麼不假思索地靠在嚴肆的重要位置上。
嚴肆:“……”
黑暗裡,嚴肆借著窗外校園的光看了看謝執的臉,忍不住歎了口氣。
“謝執同學。”嚴肆很輕聲地問,“我上輩子欠你的嗎?”
“嗯……”謝執在夢中,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嗯聲。
嚴肆:“……”
今天不知道第幾回咬牙切齒的嚴肆湊近謝執,狠狠地吻了他的嘴唇一下,最後,伸出右臂,將謝執緊緊抱住。
“算了。”嚴肆心想。
“如果真的欠了你的,那最好是欠得多一點——這輩子都還不乾淨,下輩子再慢慢還你。”
·
謝執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二天天際擦亮。
和每一個清晨都沒什麼差彆。
在嚴肆溫暖的懷抱裡麵醒過來,謝執抬起頭,看著嚴肆帥氣的眉眼——一般來說,如果謝執醒得比嚴肆早,都會仔細欣賞一下。
嚴肆有著非常濃鬱的五官,劍眉星目,閉上眼睛的時候也很帥。
謝執悄悄地欣賞了一會兒,腦袋往上仰了仰,在他的嘴唇上親吻一下,當一個沒有人知道的早安吻。
謝執偷偷吻完,帶著點竊喜,把臉埋到嚴肆肩膀上,剛準備接著睡,小腿下意識往後一蹬,腳後跟卻碰到了牆壁。
……牆壁?
家裡的床不是放在房間中間的嗎?
等等!!!!!
家裡的雖然不是kingsize大床,但是那床也不小,但是今天這床——怎麼自己和嚴肆抱在一起,床也沒剩多少空間???
怎麼這麼小???
記憶如同潮水一般向謝執用來,快鏡頭從機場登機一路到被同學抓走,於霽端來那半
杯酒,自己一飲而儘。
最後,回到宿舍,自己抓著……
謝執現在手裡還抓著嚴肆的衣角,他飛快地鬆開,但是也飛快地想起了昨晚的劇情!
昨晚就是這麼抓著衣角的!
然後他對嚴肆說:
“留下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羞恥爆了啊????
昨晚自己!乾了什麼????
雖然更熱情更
大膽的邀請都做過了,但那畢竟是在家裡,或者是酒店,可這裡是學校啊!!!!
謝執在自己的回憶裡羞恥得捶胸頓足,雖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他剛才扔開衣角時動作幅度有點大,不小心敲了一下嚴肆大腿。
嚴肆昨晚睡得比較淺,被敲了一下後,下意識輕拍了一下謝執,然後轉醒。
嚴肆眼睛睜開的刹那,謝執瞬間把眼睛給閉上了。
此時不裝睡,更待何時?!
謝執感覺到嚴肆睜開眼睛後,稍微適應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然後才動了動身體,下一刻,溫熱的嘴唇貼上了謝執的額頭。
謝執眼皮微微一跳,卻不敢睜開眼睛。
嚴肆的手從謝執的背脊上滑下去,拍了一把他的屁股,然後才悄無聲息地坐起來。
穿拖鞋的聲音,非常輕聲走到衛生間的聲音,門關上的一聲輕響。
謝執在輕響的瞬間從床上彈跳起來,飛到自己的衣櫃旁邊,揪出裡麵放在防塵袋中,一個學期沒穿的校服。
西服走之前熨燙好了,隻是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折了一下,謝執也不顧上是不是那麼完美了,趕緊套在自己的襯衫外麵。
穿好外套,再穿上一件大衣和西裝褲,謝執正低頭扣大衣最上麵一顆扣子,又聽見衛生間門一聲輕響。
嚴肆從衛生間裡擦著臉出來,看到外麵的謝執,緩緩放下毛巾。
謝執雙手拉著衣襟,和嚴肆麵麵相覷。
“……起來了?”嚴肆有些疑惑,“衣服也穿好了?”
“咳……對,對啊。”謝執不顧自己大衣穿沒穿好,快速走向嚴肆,從他身邊擦過,鑽進衛生間裡,“我洗臉了!”
·
“啊啊啊啊,快看!是嚴肆謝執!!!”
“誰能想到,我的高中生涯還可以擁有在食堂看到嚴肆謝執的時候嗚嗚嗚。”
“誰的青春裡麵不希望有這麼一段濃墨重彩的在食堂嗑CP的經曆呢?!”
“能夠近距離嗑顏值,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嚴謹一點,他們現在的CP名叫才華。”
嚴肆和謝執換好了衣服,從宿舍出來,久違地去食堂吃早餐。
兩個人剛剛在食堂一亮相,連裝餐盤的消毒櫃都沒有走近,食堂已經一片腥風血雨,無數kswlkswl的聲音在角落響起。
不過,這麼多年了,彆說嚴肆了,謝執也習慣了。
兩個人端著餐盤
到食堂窗口,先一人端了一碗小米粥,然後再去選乾糧。
早上的食堂乾糧琳琅滿目,白麵的麵點,油炸的麻圓油條,還有一些煎餅和烙餅應有儘有。
嚴肆轉動指尖的飯卡,走到包子旁邊,問謝執:“吃包子嗎?”
“可以。”謝執想了想,“鮮肉的,一個。”
“吃一個怎麼行?兩個。”嚴肆提起卡,放在打卡機旁邊,和裡麵的阿姨對話,“阿姨,五個鮮肉包子。”
“要得。”食堂阿姨刷刷地按了兩塊五讓嚴肆打開,又快速地夾了五個包子給他。
嚴肆端著包子,又買了兩個雞蛋,回頭,和謝執並肩找座位。
嚴肆:“隻吃一個包子怎麼行,你昨天晚上——”才吃了幾串烤串,幾天還要上一整天的課,這根本就撐不住。
“啊啊啊啊!”謝執叫了一聲,飛快地打斷了和“昨晚”有關的話題,慌亂一回頭,發現食堂遠處的一張空桌。
謝執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那裡有空位!我們趕緊去吧!”
說完,謝執端著自己有一盤小米粥的托盤,無比平穩地箭步如飛,向空位飛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怎麼就這麼自然地提到昨晚了??
不可取,真的不可取!
嚴·老媽子·肆的苦口婆心才說了一句,就被謝執飛快地岔過去。
嚴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了看包子,包子皮十八個褶,也看了看他,兩相對看,最後,嚴肆隻能端著自己的包子,向謝執走去。
上午十點二十,大課間。
剛剛被北電導演係考題瘋狂吊打過的潘言麵帶菜色地坐在座位上,麵對一張數學卷子,如喪考妣。
第一道數學大題的第一問他就不會做,簡直是天要亡他。
潘言假裝運算地劃掉了三張草稿紙,數學卷子也很給麵子,假裝他懂了了給了他一片空白,最後,潘言揮舞著自己的小草稿紙,哭嚎著奔向謝執。
“謝執,謝執。”潘言揮舞試卷,淩空哭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學霸寶典還有沒有?現在開始學數學,高考還能考一百二十分嗎?”
謝執:“怎麼了?我看看。”
謝執以前也經常和潘言講題,馬上轉過頭去看,他才剛剛拿起潘言的卷子,淩空伸過來一隻手,嚴肆就把卷子抽走了。
嚴肆把試卷一轉,轉到第一大題,看了一眼題目,重新扔回潘言桌子上,抽一支筆,筆尖點潘言草稿本。
“我給你講吧。”嚴肆劃拉了一下草稿本,“謝執昨晚……”才喝了酒,可能今天還不舒服。
“昨晚已經回到了學習的狀態!”謝執連忙站起來,搶過潘言手中的卷子,“所以我可以講的,嗯嗯,放心!”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事情可以提到昨晚???
謝執簡直是心累人也累,潘言一臉懵逼,眼睛在嚴肆和謝執兩個人之間轉來轉去。
但是兩個人沒有一個看他。
嚴肆趴在桌上,側過頭往上看站起來的謝執。
謝執抱著卷子,一臉誠懇。
嚴肆看了謝執一會兒,不再看他,捏著筆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之前,縱容道:“那你講吧,正好我出去辦點事。”
潘言和謝執目送嚴肆離開,謝執鬆了口氣,終於坐下幫潘言看起題目來。
下午四點鐘,體育課。
體育課按高矮順序站,謝執在中<間,嚴肆在邊上,體育老師帶著大家做了套熱身運動,剛剛做完,潘言還有體育委員就推著幾種器械過來了。
體育老師走到器械旁邊,給大家展示了一下羽毛球、籃球、足球,然後說:“好了,現在你們就隨便挑自己喜歡的器械去玩吧,注意彆受傷就行。”
“……這麼隨意的嗎???”潘言大驚失色,“你是我們體育老師嗎???是以前那個上體育課先兩千起步的體育老師嗎???”
體育老師:“……”
體育老師:“潘言,兩千準備。”
潘言:“不不不,老師,我開玩笑的。”
“嬉皮笑臉!一天到晚廢話多!”體育老師一挑眉,“都高三下了,體育課為你們的文化課讓路,放鬆為主,懂了?”
“懂了!!!”潘言舉手,“老師!好人啊老師!”
好人老師想削他,又懶得跟孩子計較,最後選擇眼不見心不煩,回辦公室喝茶嗑瓜子兒。
男生等女生選完了才去選器械,嚴肆站旁邊,最先摸過,摸出一隻籃球,舉起來,問謝執:“籃球打嗎?”
謝執心臟狂跳一拍,往旁邊一抓,剛好抓住在四處溜達的潘言。
謝執抬頭看潘言,衝他一笑:“潘言,那個……籃球?3V3?”
“3v3好啊!”潘言一拍大腿,回頭看器械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