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以為薑煜已經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結果他還有層出不窮的新招。
寧姒兩眼濕漉漉, 捂著脖子說,“阿煜哥哥, 你好過分……”
薑煜笑著低頭,“給你道歉,讓你忝回來,如何?”
“那還不如彆道歉……”
寧姒彆開眼, 薑煜又湊過去。
“算了算了,阿煜哥哥你再近些。”寧姒作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 待薑煜離得更近,寧姒伸手將他脖子勾住,一個翻身將他壓在榻上, 隨即壞笑著露出小虎牙, “阿煜哥哥,你要乖乖的。”
薑煜不閃不避,直直看著寧姒,一點也沒有被壓的自覺。
寧姒兩隻手摁在他肩上, “阿煜哥哥你閉上眼。”
他這樣看著, 寧姒覺得不自在。
薑煜唇角微微勾起,依言閉上眼。
寧姒湊過去,清涼的吐息噴在薑煜頸項, 叫他竟有些微緊張起來。
她不會當真要忝他吧?
下一瞬, 寧姒用臉頰貼上薑煜的喉結, 嘴裡興奮地催促他, “阿煜哥哥,你快咽一咽,讓我感受一下它怎麼動的。”
“……”
薑煜覺得自己的喉結仿佛成了寧姒的玩具。
一咽,喉結便是一滾,寧姒則笑得歡樂,“阿煜哥哥,它在蹭我!好玩,你再咽一下。”
惹不起惹不起,所以說不要輕易招惹寧姒。
幾回之後,寧姒大概也覺得薑煜可憐了,從他身上翻下去,“阿煜哥哥,你是不是在和晚晚姐姐謀劃著什麼呀?”
薑煜並不意外寧姒會察覺到,遂坐起身,“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聽說我起了疹子,卻毫不意外我是裝的,說明你知道晚晚姐姐也是裝的!”寧姒氣道,“你們一個兩個都不和我說。”
“說了這些隻會汙了你耳朵。”
寧姒搖頭,“我想知道,我什麼都能接受!真的。”
薑煜瞧了她一陣,還是將計劃全盤告知於她。
“……報複那一家子不難,難的是怎麼把自己摘出去,所以我們找了個合適的替罪羊。到時候狗咬狗一嘴毛,一定十分精彩。”
……
謝家二房確實被鬨得雞飛狗跳。
大房的下人甚至不願路過二房,仿佛那裡有層層黴雲籠罩似的。
短短的時間裡,二房的男丁女眷接連出事,暗地裡有人傳,這是被下了降頭,要麼就是做了壞事遭了報應。
楊氏帶著麵紗,哭哭啼啼地抱著謝清的胳膊,“夫君,我們家裡一定是出了家賊了!不說崖兒的腿,單單我用的那盒胭脂,一定是被誰調了包!還請夫君徹查此事,還我一個公道啊!”
謝清拿不定主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的家仆都是做了幾年的老人了,難不成有人被收買了?怎麼查,從你屋裡的丫鬟一個個搜起?”
楊氏哭得梨花帶雨,“夫君,我屋裡都是好的,哪裡會有害人之心?其他院子裡的人就說不準了。”
“誰會害你?那幾個妾室通房都老實本分。”謝清歎道,“你便直說了吧,你懷疑哪個?我定會替你做主!”
楊氏抹了眼淚,“夫君,大姑娘房裡那幾個……”
“她才喪母,華家送來幾個家生子伺候她,你還懷疑她們不成?”謝清這回難得的沒有聽楊氏的話,“晚晚自己的臉也不成樣子了,華家送來的人難道還會害她?你真是氣糊塗了!你說有家賊,那姑且算是有家賊,可哪裡有這麼多家賊?一個害了崖兒,一個又害你,還有一個去害晚晚?那是不是還得有一個來害我?”
楊氏說不出話來,眼淚啪嗒掉。
原本哭起來是美的,如今謝清卻能透過麵紗隱約看見她臉頰上的潰爛處,一時連心疼也少了,彆過眼去不看她。
“對了,如今晚晚她娘過世了,不是暫且由你管事嗎?”謝清頓了頓,“你幫我張羅幾個妾室,身世清白好生育就行。”
楊氏一聽,原本嬌怯的哭泣頓住,不敢置信地抬眼看謝清,“夫君,你是徹底放棄崖兒了嗎?你是不是要再生一個兒子,取代崖兒繼承二房家業?”
謝清歎了口氣,“不是我要放棄他,是謝家必須要有健全的繼承人,崖兒站不起來,還怎麼行走交際,怎麼入朝為官?二房的前程不能斷送在他這裡,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我沒有辦法!甄甄,你要體諒我的難處啊。”
楊氏定定地看著他,心裡生出無儘的埋怨來,卻又強行忍住沒有發作。
……
謝華已經能夠做到對二房的災難熟視無睹了。
這天又將謝清的生辰八字交與老者,心裡卻開始躊躇,畢竟二房血親的生辰八字都交了出去,還剩下兩個人選,隻能在大房裡找。
謝清在新納的妾室房裡度過了一段美妙的日子,再見楊氏那張留了疤的臉,竟覺得興致全無。
美中不足的是,新妾的肚子裡遲遲沒有動靜。不過謝清並不放在心上,畢竟他那方麵本就不算強,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隻有一個兒子了。
相比謝清的愜意,楊氏則愁苦無望,一想到謝林崖的腿,便要垂淚半天。
原本覺得日子灰暗,兒子摔斷了腿,又尋不到仇人,連即將翻身成為正室也無法帶給她一絲一毫的喜悅,楊氏在短短的時日裡,仿佛老了好幾歲。
這日,楊氏卻突然接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說謝華為了官途,給二房下了降頭,人偶娃娃藏於床底。若不能及時破除,則有性命之憂。
楊氏想不明白為何謝華會和二房的黴運扯上關係,但看到最後那句“性命之憂”,哪裡還敢猶豫,立馬便去尋了謝清,哭著喊著求謝清去搜一搜謝華的屋子。
謝清哪裡肯應,“華兒是謝家宗子,你卻是一介妾室,大哥會允你搜嫡長子的床底?”
楊氏心裡涼了半截,沒想到她與謝清相識相愛這許多年,謝清卻可以不留情麵地說她“一介妾室”,不配搜宗子的房間。
“夫君!此事非同小可,不隻是攸關我與崖兒、霜兒的性命,更和夫君也有關係!若大公子當真如信中所說,為了官途下我們降頭,我們這些婦孺哪裡有夫君更值得他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