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 葉片上凝了一層霜花, 謝林晚心情頗好地伸指撣了撣。
冰冰涼涼,指尖上沾了一點晶瑩。
今日謝林崖纏著她要出去逛街, 恰好寧澈路過,見她有點麻煩, 便陪著她逛了一路。
謝林崖的驕縱任性襯得她越發溫順可憐, 臨走時謝林晚在寧澈眼裡看到了顯而易見的憐惜。大概因為她與寧姒交好, 寧澈便對她多照顧了些, 這點憐惜也說明不了什麼。
但已經足夠了,謝林晚心裡雀躍, 連睡夢裡也是甜的。
沒過幾日,薑煜找上謝林晚, 稱他與寧姒有悄悄話要說,需要謝林晚配合一下,屆時幫忙支走寧澈。
謝林晚暗笑, 看著這個對寧姒關心得過了頭的表哥, 不曾猶豫便答應下來。
隻是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總覺得薑煜的笑容裡也有點深意,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謝林晚也不好問他, 唯有神情自然地與他道彆。
到了那日,謝林晚、薑煜,與寧姒兄妹, 齊聚將軍府茶屋, 方下過一場雪, 寒梅幽幽的冷香絲絲縷縷地飄蕩在風中。
謝林晚有意將話題引到寧姒衣裙上的梅紋,而後開口道,“表哥,我想去瞧一瞧新開的梅。”
薑煜立馬會意,笑著看向寧澈,“好,阿澈陪她去吧,玩賞一會兒就回來喝酒。”
寧澈與寧姒兩個都有些驚訝,但寧澈的教養不容他在這點小事上與人難堪,雖疑惑卻很快答應下來。
將軍府的小徑蜿蜿蜒蜒,其上鋪了一層幾寸深的白雪,靴子踏上去發出輕輕的沙沙響聲。
謝林晚走在寧澈身邊,一時無話,兩人之間這一臂的距離令她格外在意,走得近了覺得心慌,遠了卻也太疏離,隻好不遠不近。
“你弟弟……”寧澈打破了沉默,“還有沒有欺負你?”
謝林晚彎唇笑,眸色溫柔,“那天多謝你,令他好歹安分了幾天。”
寧澈不方便對謝家的家事置喙,隻好說,“下次他再欺負你,你尋阿煜也好,尋我也好,總有人能收拾他。且你當真不必忍讓,你是嫡長女,他不過一庶子,晚晚,你該凶一點的。”
聞言,謝林晚沒忍住多看了他一會兒,見他黑眸真誠,對她很有幾分關切。
他還說,晚晚,你該凶一點。
謝林晚眼裡蘊起笑意,“我聽你的。”
越往前走,梅香越濃,謝林晚走得很慢,寧澈也將就著她的步調。
“這株梅生得真好。”謝林晚提著裙擺走過去,想要伸手撫一撫枝頭的梅花,不料枝椏上的積雪噗地一聲堆到她發髻上。
謝林晚伸手去撥,反倒把發髻弄亂了,碎發顯得毛茸茸。
寧澈先是一愣,他實在沒見過安靜嫻雅的謝林晚這副模樣,而後強忍著笑替她扒拉積雪,“你瞧不見,我來幫你。”
他沒看謝林晚的臉,隻專注地撥弄她發髻上的白雪。
因而不知曉謝林晚正悄悄抬眼看他,忍不住紅了臉。
謝林晚麵前便是寧澈寬闊的胸膛,他穿著深色大氅,身形很是挺拔,無意識吞咽一下,喉結便輕輕一滾,好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