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向陽緩緩扭了扭脖子。
細碎的“哢嚓”聲在靜謐的空間內格外清晰。
所謂“人敬我一尺, 我敬人一丈, 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鬥。”
他奉行的向來是這樣的規矩。
魏永將他們三人的顏麵踩在腳底下, 他要是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這麼大好的機會。
彆說什麼落井下石、趁人之危,隻要能撒氣, 誰在乎。
邴向陽與同伴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旋即心照不宣地向魏永的方向走去。
魏永胸腔內倏然劃過後悔的情緒。
凡事無絕對, 他不應該那麼衝動,瞧著邴向陽等人離他越來越近,他色厲內荏道,“你們想乾什麼?”
可再強硬的態度也掩蓋不了虛弱的模樣。
邴向陽皮笑肉不笑, “你說呢?”他臉上噙著一抹冷笑, “你欺負我們的,三倍奉還不過分吧?”
不等魏永回答,他狠狠一腳便踹在對方的肋骨上, 用力碾了碾,瞧見魏永痛到變形的臉,他吐了一口唾沫, “還早呢。”
魏永隻覺得疼痛溢滿了四肢百骸,可他全身根本提不起半分的力氣, 他把所有遭受的一切再次算到了戚媛的頭上。
縱然如此,他臉上不敢表露出分毫,他知道, 一旦自己反抗,可能受到的傷會更多,他雙手護住最重要的頭部,隻默默地承受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魏永還是沒能忍受的住,發出了悶哼,額頭更是冷汗淋漓。
當最後一腳踹在他胸口時,他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眼神逐漸渙散。
簡楓冷眼旁觀許久,見魏永確實要堅持不住了,他站起身,抬高聲音,“等一下。”
“簡哥。”
簡楓麵無表情地擺手,打斷勸阻,旋即一步步地走到魏永的身邊,對著邴向陽道,“氣出夠了吧。”
邴向陽瞅著簡楓的模樣,明明是簡單的五個字,不知為何,心中卻彌漫出一股危機感,他猶豫了一下,“你們認識?”
不得不說,這素不相識的男人分寸拿捏的極好,如果自己還沒有出夠氣,很有可能會發生爭執,但眼下瞧著魏永半死不活的樣子,他還真的不願意再鬨出事端。
簡楓言簡意賅,“把他給我。”
在簡楓眼裡,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有用的,另一種是沒用的,魏永武力值不弱,治療後休養一段時間,不會拖累隊伍,最重要的是他還對戚媛恨之入骨,未來總能起到關鍵作用。
邴向陽的傷口再度傳來了輕微的刺痛感,理智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眯了眯眼,乾脆利落道,“好。”
說完,不帶拖泥帶水地就轉身離開。
剩下的兩人瞧著邴向陽的態度,猶豫片刻,倒也是退開了。
很快,簡楓的身邊隻留下了魏永,他蹙了蹙眉,態度依舊冷冰冰,“還能走?能走的話跟著我。”
魏永吸了一口氣,胸腔內火辣辣地疼,他不知道麵前這人為什麼要保下他,可是他知道,自己對他一定有利用價值,所以,他隻有這一個可以翻身的機會了。
他不置一詞,咬著牙站了起來。
圍觀的眾人麵麵相覷,皆屏住呼吸沉默不言,又見魏永雖然艱難但依舊穩穩當當地跟在簡楓的身後,就知道這場大戲已然落幕。
沒過多久,大家的注意力便散開。
蘇豔梅餘光始終沒有離開魏永,她瞅著波瀾不驚的戚媛,躊躇再三,到底沒忍住問出了和婁向明一樣的問題,“就這麼放過他嗎?”
她同樣擔憂,畢竟在這裡頭,生命隻有一次,沒有重來的機會,寧可心狠手辣,也不要悲天憫人。
戚媛神色舒緩,語帶篤定,“放心,他活不過今晚。”
話音剛落,無論是蘇豔梅、婁向明還是其他人,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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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徐瑋怎麼可能做出□□的事情,現在可是法製社會。”鄧州無意識地抹去額頭的汗珠,賠著笑,“哥,你信我,千萬彆跟著那些小報亂寫,回頭這件事情我一定能給出交代,咱們合作這麼久你應該也知道我的性子,還有,戚媛自身難保,想要拉人下水也不是不可能,是是非非誰能說的清呢?”
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鄧州才掛斷電話,臉上的假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怒火,他對著徐瑋怒目而視,“你現在能耐了啊,私底下那麼多小動作從來不知會我一聲,翅膀硬了是不是?”
徐瑋同樣惱羞成怒,不過並不是對著鄧州,他語帶懊惱,“我以為……”
萬無一失。
“你以為、你以為……你總是那麼自以為是。現在好了,該怎麼收場?戚媛究竟是哪裡得罪你了,要這麼下狠手對付她?好好的當熒幕情侶,實在不合適找個機會拆了,多大點兒事兒,非要被你折騰成這樣。”他啐了一口,“我和你說,一而再再而三,想洗白你也洗不乾淨了,隻能另辟蹊徑。還有,都到現在這個局麵了,你要是還不和我說實話,那我真的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