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含臉色陡變:“你說什麼?”
季櫻卻搖頭輕笑:“還不到時候。”
“季小姐還是彆裝傻了。”章含抱臂往後靠:“這些日子,你的團隊引導水軍對我進行拉踩,真當彆人看不出嗎?”
又等了片刻,包廂門被推開,麵色冷若冰霜的陳榆當先抬步進來,“章小姐,請。”
她連忙便要撤回,誰知對麵先一步打開了電話,男人嗓音低沉清冽:“怎麼了?”
章含懶散靠在座椅上,看著季櫻替她倒茶。
季櫻放下茶杯,站起身朝女人伸出手:“你好,不知您貴姓?”
過了一刻鐘,章含才收起小鏡子,拎起包:“走吧,給我帶路。”
章含臉色一僵。
抬頭,對上章含的眼,彎起唇角:“我改主意了。”
“萬一章含不和你道歉怎麼辦?”
“二十。”
章含:“既然季小姐問,我就直說了。”她放下茶杯,嘲弄地看向季櫻:“我在此鄭重請求,希望季小姐的水軍不要再利用我給你艸熱度。”
章含:“這件事很好解決。”她架起腿:“季小姐換個風格,往後不要穿旗袍入鏡了,這樣對你我都好。”
章含表情變了變,忽地嬌笑:“你說呢?”
季櫻抿唇,乾巴巴應聲:“沒什麼…你去應酬吧。”
季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麵色淡淡地道:“而且,攝影比賽的照片,也是我。”
季櫻低頭用紙巾擦著被開水燙到的手背,“是嗎。”她微微笑開:“不知章小姐如何得知,我的就一定是盜版?”
“隻可惜,裝傻這一套在我這裡不適用。”
“…啊?”
季櫻篤定地搖頭:“我會讓她道歉的。”
不知怎麼,女孩提問的語調驀然讓她回憶起那天晚上,男人冷淡又散漫的表情。
“今天怎麼了?”男人放下挽在手臂的西服外套,彎下腰,溫聲問她。
哪怕同為女人,此時也不由嫉妒。章含也見過大大小小的網紅明星,但至今未曾見過這般氣質的女人,不止美在皮,還在於眉眼間的天真和淡然。
聽罷,章含輕嘖一聲,端起茶杯擋住唇角的嘲諷:“二十啊?果然還是年輕好啊,男人就喜歡年輕的。”
季櫻抬眸望著他,突然,抬臂環抱住他勁瘦的腰。
“沒什麼。”季櫻微笑:“隻是我偶然得知,那件旗袍名為櫻紛,由蘇州十位頂尖繡娘曆時一月完成,全國僅此一件。”
“季小姐要真的熱愛旗袍也好,偏偏在我來古街的那天穿旗袍搶我風頭,還請季小姐給我解釋解釋原因。”
“章小姐。”陳榆走至章含麵前,淡淡道:“我們店長在樓上201包廂,她請你上樓一敘。”
-
季櫻:“…噢。”
明明字字都清晰,但季櫻還是沒能聽懂章含的意思,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你真的以為你穿的旗袍是正版嗎?”章含驚慌地道:“我告訴你,你不過是金主閒來無事便哄哄的金絲雀,拿盜版旗袍就能打發的玩物!”
時鐘滴答滴答地響著,忽地,門關處傳來聲響,男人推門而入。
一盞茶喝到涼。
“現在,我給你一天時間。”
季櫻靜默幾秒。
章含:“是嗎。”她故作鎮定地笑了笑:“確實挺貴的,一般人可買不起。”
季櫻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眉。
這真的是她說出來的話嗎…
隔著好久,她又鼓腮摸出手機,[三哥去吧。]
……
“既然章小姐自詡是旗袍熱愛者。”季櫻放下茶杯,突然開口問:“那請問你走紅的那件旗袍是在哪裡買的?又叫什麼名字?”
季櫻深吸口氣,冷靜問道:“所以章小姐想說什麼?”
“我姓季。”季櫻淡道:“章小姐喊我季櫻就行。”
“我知道了。”
季櫻心跳突然錯了拍。
季櫻下意識扭頭,一抬眼,對上傅景深漆黑如墨的眼。
陳榆不悅地皺起眉:“章小姐,我們店長在等你。”
季櫻目光朝後望去,微微一頓。
女人妝容昳麗,穿著緊身墨綠色旗袍,行走間,露出長長一截大腿。
她輕聲開口:“聽說,章小姐一直想與我聊聊,不知道是有什麼要事?”
章含仔細打量著女孩似乎一望便見底的眼,嗤笑著搖搖頭:“季小姐,不得不說,你是很討男人喜歡的那一款。”
季櫻不動聲色地轉動著婚戒:“你又和傅…總是什麼關係?”
“所以季小姐,我再給你個機會,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那就讓她等一會嘍。”章含合上口紅蓋,又拿起粉撲,在臉上輕拍。
“店長,你就這麼讓她走了!”陳榆抱臂,不滿地抱怨,“為什麼不告訴她你就是傅夫人?我已經等不及看她臉被打腫的樣子了!”
季櫻蹙眉,“我沒有團隊,也沒有引導水軍。”
陳榆一噎,到底還是受場地所限,強忍著沒嗆聲。她也不走,就這麼直直立在女人麵前,看她到底能耽擱到什麼時候。
傅景深默了會,“我晚上會早點回來。”
剛剛燒開的沸水直接濺落在季櫻手背。
季櫻伸手,又給章含倒了杯茶,語氣平靜:“章小姐不信我,或許會信我的律師函。”
季櫻淡淡垂眼:“她不敢。”
季櫻表情沒有什麼波動地抿了口茶。
看著女孩清澈的眉眼,章含揚起紅唇,彎腰湊近季櫻:“他親口和我說,他太太也有一件。”
季櫻難得這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等發完,她看著屏幕上自己發的亂七八糟的話,眉心一跳。
她到底在做什麼?遷怒?還是…吃醋?!
“你…”陳榆氣結,冷著臉道:“不讓人久等,這是基本的禮貌。”
季櫻抬眼看向門關,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
忍不住問:“季小姐今年多大?”
章含上下打量一眼季櫻,瞥見她身上的便服,陰陽怪氣地一笑。
“這又是怎麼回事?”
“嗯?”
再看向章含時,她麵無表情開口:“我給章小姐三天時間,做兩件事——。”
章含扯扯唇,懶洋洋地從包中拿出小鏡子,慢慢補妝。
坐上車時,私教聯係她下午練車。
季櫻看了眼外邊的太陽,心中歎口氣,回家吃過午飯後,便認命地去了練車場。
陳榆暗自瞪了眼章含的後腦,也不走了,抱臂站在門邊。
傍晚,季櫻收到傅景深的消息,男人告訴她晚上有應酬。
陳榆麵無表情地轉身,抬步上樓。
章含驀得笑了:“你一定不知道真正的正版在哪吧?”她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季櫻:“傅氏集團總裁你知道嗎?”
其實還是有些委屈的。
章含嘲諷一笑:“怎麼?”她放下粉撲,“我就得等,她等不了?”
章含指甲已經快滲進肉裡,臉色雪白,顯得口紅的顏色更為滲人,“你以為我會信嗎?”
季櫻手臂一顫,硬生生忍下疼,放下茶壺,朝陳榆搖搖頭。
章含猛地推開茶杯,“你威脅我?”
他垂眼握緊女孩微涼的手,忽地,眸色一沉,指腹輕輕摩挲季櫻右手背的紅印。
季櫻此時仍憋著一口氣,並不是很想和他說話。
章含毫不避諱地盯著季櫻,目光從她幾乎找不到一絲瑕疵的麵頰一寸寸往下移,心中暗自揪緊。
私教曾和季櫻算過日子,稱她在這個月底就能拿證。
中午的時候,人流量小,季櫻順利地從雨霖鈴出來。
“第一,刪除原視頻,第二,公開和我致歉。”
“攝影師是京大小我一級的學弟,這張照片是他的參賽作品。”
[外邊的世界多姿多彩,還有女人遞房卡,還回什麼家?]
“我剛剛就是,就是,呃。”她卡頓住,半晌,低聲道“沒事。”
陳榆臉都氣青了,忍不住就要上前,被季櫻以眼神製止。
季櫻緩緩挑眉:“哦?”
章含下意識便否決:“不可能。”她猛然站起身,死死瞪著季櫻:“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嗎?”
傅景深難得怔愣,低頭握住她手,半蹲下身,軟下嗓音:“怎麼了?”
“店長!”陳榆高聲喊,“我去給你買燙傷藥。”
一晚上,季櫻都有些心神不寧,為自己傍晚那突然而來的脾氣。
季櫻垂眸笑了笑,指尖摩挲著婚戒上的粉鑽:“巧的是,我也有一件。”
她揪緊手中的包,戒備地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話畢,季櫻還沒說話,一直忍著脾氣的陳榆終於爆發了,她冷笑道:“章含,旗袍你是申請專利了還是怎麼?真當就你一人能穿啊?”
章含忽視了季櫻懸在空中的手,徑直坐下:“章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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