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櫻麵色如常地用早飯。早上是阿姨特地做的銀耳桂圓羹, 配上精心做好的蝦餃。
接下來三天，傅景深都會休婚假, 所以暫時閒賦在家。
他自早上開始, 就有些神思不屬，吃早飯也在走神。
季櫻也沒把傅景深的憂慮放在心上。昨天後半夜，她完全循著他的節奏昏沉著, 也記不清楚細節。
相應地，難以認識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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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 還得勞你吃藥，下次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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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一次, 應該也沒這麼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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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沉默幾秒, 回答：“那你買吧。”
傅景深頷首, 含著歉意地嗯了一聲。
傅景深動作很快, 中午的時候，就有人講緊急避孕藥送了過來。
婚宴流程太過疲憊，季櫻今天一天都沒什麼精神，用過午飯就躺在床上，迷迷蒙蒙間就要睡過去。
他拿著藥片，端著水過來，彎腰：“先把藥吃了, 嗯？”
季櫻撩起眼皮, 悶聲道：“放在那兒吧, 我先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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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深看她一會，放下水杯, 替季櫻拉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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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季櫻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喊她媽媽。
“我不是你媽媽。”夢境中，季櫻哭笑不得：“你認錯人了。”
聽到她這話，小男孩鬨了起來，牽著她的裙擺不撒手，“你就是，你就是。”
季櫻伸手欲揉他腦袋，卻穿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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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莫名其妙的夢也過去了。
不多時，季櫻從夢境中轉醒，睜開眼睛，入眼是半山彆墅的深藍琉璃吊燈。
她揉著眼睛起來，看了眼時間。
距離她入睡不過半個小時而已。
季櫻理了理頭發，有些睡不著了。她掀被下床，穿上拖鞋，邁步出去。
“醒了？”
聽見聲響，傅景深從隔壁房間出來。
“藥吃了嗎？”
季櫻搖搖頭，“不想吃了。”
傅景深看她好久。
半晌，說：“那就不吃。”
“懷了就生下來，你願意嗎？”
季櫻眨眨眼睛。
不知怎麼，又記起剛剛那個奇怪的夢。
傅景深看她滿臉剛睡醒的懵懂表情，有些無奈，抬步上前，伸手揉她發頂。
“你再想想，嗯？”
“不用想了。”季櫻眼睫動了動，認真回答：“順其自然吧。”
傅景深有些錯愕，伸手輕捏她臉頰，故意沉下嗓嚇她：“不怕真懷了嗎？”
季櫻鼓腮：“那就生下來。”
“我剛剛夢到一個小男孩喊我媽媽。”她沒忍住，說出那個夢境。
傅景深低笑，以為她在哄他。
“哪能這麼靈驗。”
-
婚禮後，季櫻大部分時間都住在了半山彆墅。研究生開學，她進了新的課題組，有了新的研究方向，日子比本科時期要充實許多。
直到九月中，聞玥的工作室還在裝修中，隻是已經到了尾聲。
季櫻得閒時去看，環視著處處精致昂貴的陳設，輕笑：“你這裝修布景，得畫多少畫才能賺回來？”
聞玥伸手戳她額頭：“這是藝術家對美的追求，懂？”
季櫻托腮坐在桌後，聞言彎唇，“是是是，追求。”
從工作室出來，二人下午約了吃飯看電影。
隻是在看電影期間，不知發生了什麼，聞玥時不時低頭看手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季櫻餘光看見她瑩白的側臉。
半晌，移開視線。
從電影院出來時，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季櫻拿出手機：“我打個電話。”
傅景深讓她先吃飯，等結束順道過來接她，季櫻應好。
正巧商場附近有一家中餐館不錯，裡麵的羊肉湯更是一絕。季櫻有些躍躍欲試，寧願在雨天也要前去一嘗。
聞玥似乎從看電影開始，就一直有些走神。
“怎麼了玥玥？”季櫻察覺出她的情緒，忍不住開口問。
聞玥扶住她手腕，緩慢搖頭。
季櫻蹙眉，不免有些擔憂。她牽著聞玥進了中餐館，收了滿是雨水的傘。
一場秋雨下來，氣溫轉涼。
季櫻坐在小包廂，麵對著菜單，征詢聞玥的意見。後者隻一個勁喝著茶，臉色有些煞白地擺擺手：“嚶嚶，我沒什麼胃口。你看著點就是。”
“好。”季櫻點了份羊肉湯，又點了聞玥慣常喜歡吃的菜：“喝點湯暖暖，或許好一點。”
不知發生了什麼，等菜期間，聞玥的手機一直嗡嗡震動。
季櫻剛想要提醒，包廂門被叩響，服務員端著一鍋鮮美濃醇的羊肉湯放於二人麵前。
這家中餐館羊肉處理得很乾淨，湯汁濃白香稠，沒有什麼膻味兒。季櫻聞了聞，先拿婉給聞玥舀了一勺，放於她麵前：“玥玥，你先嘗…”
她話還沒說完，下一秒，聞玥掩唇，彎腰對著垃圾桶就乾嘔起來。
他緩緩站起身，像是看不見季琛的焦急般，深吸一口氣，涼涼朝他看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