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住在……”
他剛想說住在村外的空屋子裡,就感覺到莫名的畏懼感,最終改了口。
“我家還有幾間空房,你們今晚就住在這兒吧。”
“不過晚上千萬不能出去亂跑,衝撞了新娘子。”
謝絨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村子裡的規矩也太多了。
倒是賀厭看了眼,隱約猜到了點什麼,不過他沒有當場說出來。
幾個人被帶著進了村,因為畢竟是外來人,村民在帶著他們進去之後迅速就回了家,沒敢在外麵逗留。
謝絨有些奇怪:“隻是結婚而已,有必要這樣重視嗎?”
“就連外麵的人也不能觀禮。”
張道長也搖了搖頭:“我也有些奇怪。”
“之前第一次過來隻是停留了一晚上,具體也不清楚。等明天到了可以問問趕屍匠那家夥。”
一進村子裡因為信號問題,幾個人的手機都撥不出去了,張道長將手機裝在包裡,跟著男人回了家。
村子裡因為要結婚倒是布置了不少東西,路邊樹上都有隨手掛的紅布。謝絨看了眼,有些好奇這些民俗。
賀厭卻笑了一下:“阿絨想知道?”
謝絨總覺得這人有些不懷好意,但是他確實好奇。
“什麼意思?”
“回去告訴你。”
賀厭意有所指,叫謝絨有些茫然。等到回到了院子,村民從家裡拿了幾床被子,將空屋子打掃之後,就被村裡的人叫著去前麵忙碌了。
賀厭才看了眼張道長他們淡淡道:“村子裡的結婚應該不是正常結婚,所以才忌諱外人來看。”
聽他這麼說,張客臉色瞬間難看。
“難道是冥婚?”
他瞬間就想到了最不好的上麵,拿著手機都想報警。
賀厭卻搖了搖頭:“不是冥婚。”
他頓了一下:“你們聽說過蠱新娘嗎?”
賀厭看向林子裡,記憶裡忽然冒出這個名字。惡鬼之間並不互相知道存在,但是自從離開B市,賀厭卻忽然能夠感覺到……附近的所有邪祟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心裡若有所思,張道長倒是有些意外。
“蠱新娘?”
“我好像聽說有些人可以馭蟲,不過這蠱新娘又是怎麼回事?”
謝絨沒想到連張道長也不知道,看向賀厭。
賀厭笑了一下:“阿絨好奇,可以晚上一起去看看。”
謝絨:……
他隻是沒見過這東西而已,也不是好奇。
謝絨第一反應就是拒絕,然而他沒想到即使是回絕了,晚上還是要出來一趟。
因為村子裡晚上忽然吹起了笛子。
在笛子聲音響起來的一瞬間,賀厭就笑了起來。
謝絨一看到對方表情,就知道惡鬼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果然,賀厭轉過頭去:“阿絨不去看看?”
外麵一片寂靜,忽然出現笛子似乎叫夜裡也陰森了起來,謝絨微微有些不自在,看著張道長他們都有興趣的樣子,這時候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如果張道長他們出去的話,等會兒就隻剩下了他和賀厭兩個人在這兒了,謝絨心裡念頭一閃而逝,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賀厭這才笑了起來,他看向謝絨:“這會兒出去外麵估計有不少人,我推著阿絨吧,山裡畢竟路況不太好。”
輪椅在城市裡還能自控,但是在山裡就有些麻煩了,謝絨知道這一點,就也沒有拒絕這件事。
賀厭伸手推起輪椅,在張道長他們出門之後一起出來。出乎謝絨意料的是,一出門路上就比白天多了很多蛇蟲,成群的蜷縮在樹堆邊,謝絨一開始還沒有發現,等到路過的時候本來是隨意看了一眼,結果卻看到了樹冠下的東西。
十幾條蛇盤旋在樹下,謝絨臉色難看,在樹下一條綠色的蛇頭抬起來時僵住了身體,賀厭看了眼那條蛇,隻是一下,那條蛇就又趴了下了。
“不用害怕,這些都隻是普通蛇,沒有毒性。”
謝絨和張道長他們一路過去,終於隱約到前麵看見了火光。那些白天不許他們出來的村民們這時候正圍著在前麵不知道做什麼。
謝絨還有些奇怪時,賀厭忽然低聲道:“阿絨想不想讓他們看不到我們?”
讓村民看不到他們?
謝絨皺了一下眉,下意識看向張道長他們。
賀厭笑了笑:“張道長他們也不會知道的。”
這已經不是正常的道士能夠做到的了,也隻有鬼神才可以。謝絨不知道賀厭為什麼要這麼問,卻聽見那人開口。
“我隻是想讓阿絨開心而已。”
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幾乎讓賀厭沒有思考就說了出來。
謝絨動作一頓,黑暗中的光線掩飾住了他詫異的神色。
“嗯。”
謝絨隻是覺得惡鬼如果.硬.是要自己看自己估計也拒絕不了,還不如同意。賀厭卻不知道他心裡想法,以為阿絨真的好奇,笑了一下,這時候伸手在謝絨眼睛上遮了一下。
隻是一瞬間,兩人就仿佛從張道長的視線裡消失了一樣。
幾個人一起出來,張道長走到村子中心之後轉過頭去和謝絨他們說話,結果一抬頭就看到……謝絨和嚴邂不見了。
剛剛還在身邊的兩個人驟然消失,叫張道長表情疑惑。
“師弟,你剛剛看到什麼了嗎?”
他完全沒發現身邊不對,張客也搖了搖頭。
“應該是嚴邂帶著人往彆的地方去了,我沒發現惡鬼作祟的痕跡。”
猜到謝絨和嚴邂平安,張道長微微放鬆了些,不過卻還是有些奇怪,這兩人消失的怎麼無聲無息的?
謝絨額頭前微微有些昏沉,在被賀厭遮住眼又鬆開之後,他本來以為自己是在原地。但是沒想到一睜眼居然到了一間房子裡。
賀厭就在他身後站著,在謝絨有些驚訝時,低聲道:“阿絨聲音小點,外麵來人了。”
窸窸窣窣的蟲爬聲響起,謝絨身體僵住。他這時候完全不能行走,在輪椅消失的情況下隻能依托在賀厭身上,被這人一隻手抱起來。
外麵詭異的蟲聲再次響起,賀厭抱著阿絨,輕輕安撫著被嚇到的小羊羔,在被懷裡人溫暖的溫度籠罩時,眼瞳變成了愉悅的深色:“阿絨彆怕,它看不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