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樹叢之中,歪歪斜斜躺了兩個人。
一個背靠著粗壯的樹乾,頭上垂下的長而濃密的柳枝將他的頭臉完全覆蓋,另一個歪斜著倒在地上,身邊蹲著一隻銀盤大小的變異動物上躥下跳。
聽到這邊的腳步聲,那變異動物警覺一抬頭,印憶柳這才看清,那是隻體型碩大的變異鬆鼠,一對紅紅的小眼睛透著凶光,一張嘴就衝著他們尖銳地叫著。
看著這變異鬆鼠猩紅的臉和嘴角,她目光稍稍往地上一瞥,明白這兩人應當是死透了。
“上前看看?”趙啟陽問道。
身前的靳煬點點頭,“注意腳下周圍。”
這林子裡詭異的緊,越是深入就越危險,誰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在等待著他們,不得不小心。
幾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幾步,靳煬個子高視力又好,看到地上躺著那人胸前一片血肉模糊,臉頰青紫腐爛頓時擋住了身後印憶柳的視線,不讓小姑娘看到這種殘忍的場麵。
幾人看到這人的慘狀後忍不住倒抽冷氣,“這身上應該是馬蜂蜇的吧,都成篩子了,太慘了。”
那隻變異鬆鼠見這些身形高大的人類不退反進,以為他們要和自己槍食物,猛地伸出爪子尖叫著要往靳煬的臉上的撲去。
它背後蓬鬆的尾巴炸毛時就像一顆巨大的刺球,絲毫沒了過往的可愛形象,靳煬眉頭一皺,直接抬起了手臂。
他手臂皮下一層淡金色的鱗片緩緩浮現,直接把那飛撲來的變異鬆鼠砸蒙了,掉在地上後飛快的扒著地麵往一旁的樹冠中隱藏。
見那隻變異鬆鼠跑了,趙思慧忍著惡心又走到巨樹之下,朝著那樹下的屍身看了一眼,回頭道:“這個人不像是被馬蜂蜇了,他應該……死了挺久的。”
印憶柳有些好奇,從靳煬的身後探出小腦袋往那兒瞅了一眼。
隻見那人表情安詳,臉上身上都覆蓋著一層綠色的苔狀植物,看起來有一段時間了;他頭頂是茂密繁盛的藤條,看著有些詭異。
這兩人的穿著明顯是某種特製的作戰服,不知為何死狀卻大相徑庭。
趙啟陽嘴裡嘟囔著:“奇了怪了,這兩人不是一個隊伍裡的吧。”
靳煬道:
“應該不是,作戰服雖然像卻不一樣,一個死了挺久的,這個應該就是不久之前。”
聽他這麼說,眾人仔細端詳了發現確實如此,雖然都是同一個顏色和款式的衝鋒服,但是樹底下的男人胸口彆著一個小小的徽章,被層層綠色青苔遮蓋很不起眼。
而另一個人身上沒有任何標誌,兩人的口袋位置也並不相同,很明顯這個被馬蜂蜇死的男人是單獨一人的。
靳煬沒再多看,拍了拍身後印憶柳的小腦袋。
“繼續走吧,再碰不到人我們就停下來吃點東西。”
幾人點點頭,雖然看不到太陽,但是能根據體力的流逝感覺出來,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周圍的天色更叫陰沉。
印憶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心中有些唏噓。
也不知道他是和隊友走丟了還是一個人跑出來了,就差幾公裡的路程,他就要從這座叢林中逃出生天,卻在最後的時候如此淒慘地死去。
趙啟陽因為挑了後背的寄生蟲,失血過多臉色有些慘白,再加上徒步行走了這麼久沒吃東西,一時間有些暈眩。
他從包裡掏出水瓶大口的喝著,身前的印憶柳聽到“淅淅索索”的聲音,就看到大男生不太好看的臉色。
她想了想,視線往林佳的身上瞥了一眼,而後慢吞吞地解開身上的背包,裝模作樣遮掩了一下,從空間裡摸出一塊士力架,轉身放到了趙啟陽的手裡。
“趙哥哥,你吃點東西吧。”
小姑娘說話時奶聲奶氣的,小爪子又白又軟,一眼看去乖的不行。
趙啟陽咧嘴笑了,“多謝兔兔。”
見趙啟陽接了,印憶柳又“噠噠噠”地跑到靳煬的身邊,跟在他的後頭慢慢往前。
他們走了半小時左右,依然沒有看到人的蹤影,於是在靳煬的示意下,他們找了一個相對空曠些的樹下整裝休息。
黑狼這一路上像鬼魅一般,不遠不近地跟在旭陽小隊的身後,它到了叢林之中就撒了歡,路上遇到的小型變異動物都進了狼口中,根本不用擔心它的食物問題。
趙思慧把槍背了大半天,肩膀早就酸痛不已,從包裡把備好的食物和水分給了其他隊友,林佳也有一份。
幾人就這礦泉水啃著麵包
,誰也不敢掉以輕心,也沒人抱怨。
趙啟陽一邊大口咀嚼著,一邊問身邊的靳煬道:“靳大哥,如果咱們一直找不到,難不成要在林子裡一直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