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更)(1 / 2)

頭頂的太陽被影影綽綽的濃密樹冠遮掩,淡淡的微光從葉子的縫隙中穿過,經曆了地下的陰暗,此時見到周圍潮濕的叢林反而覺得很親切。

可是劫後餘生的小隊沒有一個人說話,麵色難堪地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忽然,那個叫做王大成的男人猛地彈坐起來,一把拽住了身邊麵色慘白的隊友,瞪大的眼中帶著怒氣咬牙道:“趙誌遠,都是你……”

他話沒說完,就被身邊的簡玉成寒著臉猛地拽住,“閉嘴!都彆說了!”

王大成的兩腮咬的緊緊地,一把甩開了抓著趙誌遠的衣領,坐在一旁煩躁的揉著刺頭。

老鼠最是記仇的生物,如果趙誌遠沒有踩死那隻變異老鼠,是不是就不會引來變異鼠群,死去的隊友是不是就能成功逃上來。

這種假設誰都不知道,但是趙誌遠的臉色慘白,最終有些崩潰的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膝蓋中。

靳煬撐著身子坐在印憶柳的身前,從身後的包裡掏出了給印憶柳一直準備著的帕子,他夾層裡還放著在Z市基地時兌換的兒童專用的潔柔巾,此時都撕開給身邊的小家夥用。

他看著小姑娘臟兮兮的小臉,身上的小衣服也沾了泥濘,第一次有了想要立刻就去購物的衝動,想買下乾淨漂亮的公主裙穿在印憶柳的身上。

他眉頭微微皺著,低聲詢問:“剛剛受傷沒?”

印憶柳眨巴眨巴眼睛,很是乖軟的搖搖頭,她離靳煬很近,一低頭就能看到男人長而濃密的睫毛。

此時的金大腿捧著她臟兮兮的爪子給她擦手,每一根指頭都輕輕地搓一搓,像是對待什麼珍寶,動作十分輕柔。

擦完小手以後,他轉身換了新的潔柔巾,又抿著唇給小姑娘擦著臉上沾著的塵土。

印憶柳被濕濕亮亮的手巾蹭著柔軟的臉頰,頓時眯了圓眼睛,像隻貓崽子一般軟乎乎的。

就在靳煬抬手的時候,她視線落在了給自己擦臉的修長指頭上,靳煬的手好看這是她早就知道的,可是更令她在意的是手上紅腫的傷口。

青筋微凸的手背和指骨處紅了一片,突出的地方破了好幾塊皮,滲著紅血絲的傷口處還沾著井蓋上的泥土和沙

碩。

這是靳煬剛剛強行破開井蓋時受的傷,但是他絲毫不在意,仿佛手不是自己的根本感覺不到,又或者仗著自己強悍的恢複能力便不以為然。

等小姑娘白白淨淨的小臉重新收拾乾淨,又恢複了超級萌的狀態,他麵色淡淡把潔柔巾放進包裡,準備拉上拉鏈。

就在這時,一隻小小軟軟的爪子忽然蓋住他的手背。

他一抬頭,看到印憶柳鼓著腮氣呼呼地等著自己,像是很不滿的樣子。

“怎麼了?”靳煬有些迷茫。

印憶柳見他對自己的身體和傷勢如此不上心,無奈地歎了口氣。她蹲下身子把背包拉鏈拉開,把潔柔巾掏出來,圓嘟嘟的身子團成一團像隻湯圓。

她拉起了金大腿擦傷嚴重的右手,靳煬眉眼微垂,不自覺地卸了力氣任由小兔包拉著他的手掌。

印憶柳的小肉爪抓著靳煬那指節修長如玉的手,眉頭蹙著一臉心疼,她看著手背和指骨上破皮滲血的傷口,凶巴巴地瞪了一眼靳煬。

“你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吧,這是你的手麼!”小姑娘聲音奶凶奶凶的,毫無氣勢可言,偏生挺著胸膛軟聲教訓著,很有大人的派頭。

她有些心疼地湊近,輕輕地吹著傷口處的沙碩,像把上麵黏著血的臟東西都吹掉,不自覺地放輕了動作。

低頭時頭頂□□的兔耳垂了下來,微微晃著很是可愛。

其實這點傷對靳煬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就像是毛毛雨一般。

更痛的傷痕在他幼年時被打到淤血骨折、車禍時斷腿都嘗過滋味,那種地獄一樣的日子他咬牙熬過來了,這些小傷便顯得微不足道。

沒有人會在意他的傷勢重不重,身體健康與否。

可是忽然有一天,一個個子矮矮的兔包蹲在自己的身前,一臉心疼地輕輕給他擦傷的手吹氣,還幼稚地小聲嘟囔:“不痛不痛。”

靳煬感覺這陣清風狠狠地吹進了自己的心裡,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他微微垂眸,不去看小姑娘柔軟的臉頰和垂在自己眼前的兔耳,他怕自己忍不住把兔兔狠狠地攬進懷裡。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異樣的波動,掩住的眼眸中微金色的流光湧動,他多想就這麼把乖的讓人心悸的兔兔藏起

來,不讓彆人發現她。

可是不可以,小朋友要有一個適當開放的環境才有利於身心成長,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影響了兔兔的成長健康。

靳.老父親.煬瘋狂壓抑自己的情緒,半晌才恢複了常態,靜靜地看著小姑娘的發旋。

印憶柳把擦傷處的沙碩吹掉後,皺著包子臉輕輕地用手裡的帕子給他擦拭傷口,把上麵乾涸的血跡和灰塵都擦下來。一邊擦,一邊抬起小臉小聲問道:“痛不痛?”

她表情有些糾結,竟然像是自己受傷一般,靳煬看著心中愈發暖漲,啞聲道:“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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