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 天天的進化能力在短時間內明顯大幅度提升,甚至連她都在不知不覺中中了招,不知何時便沒了意識。
等恢複意識後, 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就算印憶柳再怎麼粗神經,此時也不由得提起了警惕, 她伸手摸了摸後腰,發現用暗帶束在腰後的赤兔還好好的在那裡,並沒有被發現,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有劍在身,她心裡的底氣便足了許多, 至少不是孤軍奮戰。
在這絲絲環繞令人窒息的蜂巢結構中,她看到洞口外是一片有光亮的巨大空地,四周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好像除了這些洞口中的人類外沒有彆的生物。
就在這極致的寂靜中,忽然有一聲沉悶的響聲, 這聲音並不大, 就像是什麼東西在撞擊著牆壁,但印憶柳的耳朵足夠的敏銳,還是捕捉到了。
她心猛地一跳, 頓時貼在身後的牆壁上閉眼裝死,同時一隻手慢慢地摸到了腰後, 隻要有什麼動靜就會抽出腰間的雙刃劍劃斷敵人的喉嚨。
等了半晌,那兩聲沉悶的撞擊聲後四周又歸於一片沉寂, 她屏息等了許久, 都沒什麼人或者生物出現在自己的視野。
就在這時,她從口袋裡摸到了一把小小的條狀物,她心中一愣摸出來放在手心一看, 竟然是靳煬那把貼身揣著的防身匕首,不知什麼時候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頓時她心頭一暖,一股強勁的暖流頓時令她惶恐不安的情緒平緩下來,她用力握著手中的匕首,心知一直被動地等在這裡她找不到一丁點線索。
她把匕首抽出,目光在洞口外的四周環顧。
這個蜂巢的結構是一個輪回狀的橢圓形,外麵的支撐完全是由這種藤蔓和那種塑形極強的粘液組成,有看不見的發光體在四周鑲嵌,讓巢穴中的的光線並不黯淡。
在她視線的對麵,除了一個個鑲嵌著人類的洞口,外麵的泥土壁壘上還攀附著支撐洞穴的藤蔓。
印憶柳用眼眸去丈量自己和對麵的距離,深深吸了口氣,決定賭一把,她朝著目光右上方的對麵牆壁看去,對準那裡盤踞的藤蔓狠狠一甩。
鋒利的匕首在空中飛速旋轉著,極為精準地穿過了上百米的距離,深深地釘在了對麵的牆壁上,鋒利的刃一下就割斷了上麵的藤蔓,插在鬆軟的泥土壁壘中。
切割完畢,她心跳的很快,在幽寂的環境中隻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等了許久,周圍的藤蔓並沒有暴走,也沒有人因此而衝進來,她提著的心才漸漸放下。
再看看自己脖子上的藤蔓,她咬咬牙,手掌尖端伸出了鋒利的指甲,一把劃開了脖子上的綠色“枷鎖”。
這藤蔓並不很硬,但足夠的有韌性,就像是在割一種軟乎乎的橡皮膠,手感很是惡心。
直到掙脫了束縛,印憶柳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身子貼在洞口內的牆壁,慢慢伸出頭往外看了一眼。
看到這地下巢穴的所有構造,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她腳下不遠處就是一片平地,一直往黑暗中延伸,像是這個地宮的入口處,而在她的頭頂是一片高而寬闊的圓形穹頂,穹頂之下是密密麻麻的洞口,大部分都是被幻境困住的人類。
也許他們猜的少了,被武威戎哄騙至此的人類根本不止有千人。
除了數不勝數的洞口以外,寬闊空曠的地麵上還有幾個東西吸引了印憶柳的視線。
眼見著周圍隻她一個有意識的活人,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去一探究竟,也許這就是武威戎帶著墮落者們遠離中央、並且抓了一大堆普通人的背後原因。
她腳步極輕,從洞中一躍而下,落地時幾乎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身子貼著牆壁慢慢地往那個方向挪動。
越是靠近,她看的越是清楚。
那是好幾個巨大的玻璃罐子,材質似乎和當時在B市科研院見過的有些像,裡麵盛滿了緋紅色的液體,似乎還浸泡著什麼東西。
她心裡有了一種猜測,忍不住慢慢地往前靠近,直到看到了玻璃罐子裡的東西後,她被震的倒退一步。
每一個玻璃罐子裡都裝著一個人類,被密封在緋紅色的液體裡麵,這種液體是什麼東西印憶柳很清楚,在巨樹坑下她曾經見過一個巨大無比的心臟形狀的緋紅色水包,把她和靳煬完全包裹在其中。
這是源石的導出液,或者說是源石裡麵的神秘物質稀釋過後的液體,能夠促進進化人能力大大提升。
這些玻璃罩子裡的人每一個都算不得完全的人類,他們像是異種的失敗體,有的地方是人類的身軀,有的地方卻又是奇形怪狀的生物軀乾,就像是被塵封在其中的魔鬼一般。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痛苦的神情,沒有一個人是安詳沉睡的。
從他們身上尚存的衣服,印憶柳能看出這些人在此之前似乎都是附近基地的普通人,儘管異種了,作為人類軀乾的一部分仍顯得很消瘦,有些格格不入。
她終於明白武威戎騙取這麼多人類到底是想乾什麼的了,他是想批量的製造異種人為他所用。
可是她還是不明白,武威戎為什麼要把已經異種成功的進化人放在這些玻璃罐子裡浸泡,難道單純是想加強他們的能力。
不可能是這樣,一定還有什麼陰謀。
印憶柳想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她檢查了一下胸口上的紐扣攝像頭,發現傳輸作用雖然失效了,但是最基本的錄像功能還能運行。
她撥弄兩下把錄像打開,對著每一個玻璃罐子裡被浸泡的異種人,把他們全身上下都拍攝下來,這些都是以後研究的珍貴資料。
她越看越覺得心驚,因為這些人的肌肉不但處於一種高度的飽和和擴張之中,似乎還因為一些什麼願意處在一種劇烈的痛苦之中。
忽然,又是一聲拍玻璃罐子的聲音響起,把她嚇得魂兒差點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