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記錄的女性科研人員麵色漠然,她為了研究已經太久沒睡過一個好覺,精神看起來有些差,正在靜靜地等待這次提取實驗失敗。
這種失敗她一天要見證好幾次,心已經麻木了。
雖然最開始大家信心十足鬥誌滿滿,覺得一定會有辦法在不傷害生物的姓名的同時提取出進化能源,但是實驗進行到現在,這話他們自己都不信了。
失敗,失敗,失敗。
無休止的失敗,一個又一個實驗體的死亡似乎預示著他們的想法是不可能的,這種兩全的辦法注定不會成功。
有的人崩潰,有的人麻木。
這看守的研究人員幾乎都掌握了實驗一次的時間,她看了看表,估摸著就快結束,於是開始慢慢的清洗自己雙手,隻等著實驗失敗之後處理實驗體的屍身。
預想中的鳴鈴聲並沒有到來,女人怔了片刻,決定多等一會兒。
可是又等了許久,代表著實驗失敗結束的鈴聲依舊沒有發出聲響,她心頭一跳,有了一個想法,但是剛剛冒頭就被她自己壓了下去。
不可能,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或者是這次的實驗體有問題。
她不自覺地快步走到了連接著實驗罩子的記錄儀器前,看到了上麵的數據,下一秒,女人疲憊酸脹的雙眸不由瞪大,神情有些呆滯。
代表著進化能源的小型倉管中此時顯示已經成功提取物質,但是記錄實驗的變異白鼠的生命體征一欄目也是在躍動的,這說明這次的實驗體沒有死。
女人的手有些顫抖,她連忙去夠實驗罩子上的按鈕,把遮光板生了上去,心跳一下比一下加快,幾乎要蹦出胸膛。
直到遮光板徹底升了上去,她終於看到了罩子中的變異白鼠。
小家夥身上插著一根細細的像針尖一樣的管子,本應該仰倒四肢僵直,但這隻小鼠還在慢慢地爬動。
雖然並沒與放進去時的精神狀態好,看起來有些蔫兒,但是它確確實實在活動,在呼吸,是有生命體征的。
下一刻,女人拿起了通訊器,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音量,帶著喜極而泣的哭腔向科研院的所有人彙報著這個消息。
“實驗成功了!實驗體還活著!!”
廢土5年02月18號,進化能源實驗提取成功,人造地球意識項目再次被提到最高級的實驗項目。
z市基地中,白老親自前來就是因為此事。
自從第一個實驗體成功提取了進化物質之後,他們便對這項實驗活動充滿了希望和乾勁,之後又成功的幾例表明,這個實驗是可行的。
並不需要像李軍那樣剝奪進化人的生命和進化能力,他們找到了新的方法,被提取進化能源的實驗體在短時間內有暈眩、虛弱感,幾天後逐漸恢複正常,各項數據指標都和實驗前沒有異樣。
在這實驗的成功之下,科研院也開始開放實驗者名額,凡是提供自身進化能源的進化人都有豐厚的積分物資補償,等級越高越甚。
進化能源的成功提取也代表著後續一係列的人造地球意識實驗能夠繼續開展,初代試驗品陸陸續續有了二號、三號,威力和範圍也越來越大。
但是想要以此來消滅所有的暗化者還是不夠。
最終,無論是科研院的其他人又或是白老本人心中都有了一個想法,如果是九級進化人的進化能源,是否能無限接近地球意識呢?
這種想法一旦出了,就盤踞在這些科研人員的心頭,但偏偏他們不敢。
他們都知道這位之所以會進階到九級,就是因為李軍曾經打他的進化能源的主意,直接用對付暗化者的融基物質對付靳煬,導致他差點變成暗化者。
估摸著靳煬現在已經恨透了這些科研院的人,幾個老院士一想到如此,又在心中狠狠地唾罵已經死了的李軍禍害不淺。
最終思來想去,白老決定親自走一趟z市基地,去遊說靳煬。
他已經想好了長篇大論和勸說的說辭,卻不想剛剛有些尷尬地開了口,靳煬沉默片刻便答應了,把白老整的有些懵。
他本以為按照靳煬的性子不會給自己好臉色,就算會同意也要磨好幾日,他甚至都想好了拉下老臉去求求印憶柳,讓她去幫忙勸勸。
“你,你這就同意了?”白老有些怔忪。
靳煬:“不是說不會傷害身體麼。”
白老忙應聲道:“不會不會,最開始可能會有點乏力難受,進化能力會減弱大概三天,這是因為身體裡的能源被抽走後不適應,最多一周就能恢複完整……”
靳煬微微挑眉,“那既然如此,有什麼不能同意的。”
白老默了半晌,最後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他後來和李鎮江提起此事時道:“靳煬這小子是個好的,倒是我們這些老家夥把人家的心思想窄了。”
此事敲定下來後,兩天之後印憶柳和靳煬便會一起去往b市科研院參與這項實驗。
傍晚,印憶柳在客廳收拾他們要帶走的東西,衣服和吃食帶的不多,都往空間裡一扔,她習慣性地會給靳煬帶兩本書,雖然大多數時候用不上,但是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她手指摩擦著身邊放著的長劍,心中有些唏噓,赤兔陪了她好幾年,如今就像是她的手指和臂膀一樣,戰鬥中心念一動,長劍便能隨心所欲地抽出舞動起來。
而從如今的形式來看,也許再過兩年,甚至是幾個月十來天,這場長達數年的末世期便能結束。
地球生物和暗化者的戰爭已經到了末尾。
這些天不斷有各方的大小基地傳出暗化者襲擊的消息,但是規模遠遠比不上東部基地的那次,再加上人類強者已經提前警覺起來,都有驚無險。
與其說是戰爭,倒不如說是那些外來的侵略生物在逐步試探人類的防線,為最後的進攻試探。
身後被一雙溫暖而結實的臂膀圈住,一陣溫熱的呼吸頓時灑在她的脖頸上,她微微側頭,看到靳煬沉靜而俊朗的側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得,有些好奇道:
“其實,我也以為你會不同意的。”
印憶柳心裡知道,靳煬不是個性子好的,他對科研院的印象並不好,所以這次他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還是有些令人詫異的。
靳煬沒說話,眸色深了。
他自己也有些意外,當白來說出來意的時候,他知道雖然自己討厭科研院,但是卻並沒有因此而排斥這項實驗。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態也慢慢變了。
也許是一路上的廝殺,也許是在榮城,又或許是在更早的時候,在旭陽小隊出生入死的時候。
他不僅僅從冷心冷肺學會了關心深愛一個人,也學會了更多的東西。
學會了什麼,他說不出來。
但是印憶柳卻回身圈住了男人的脖頸,在暈黃的燈光下輕輕吻在了靳煬溫熱的唇角。
她知道,金大腿的心不再是一塊堅冰了,一路上在裂痕中埋下的種子經曆了這麼久,已經開始衝破冰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