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為印憶柳和靳煬的不耐之意表現的太過明顯, 雷弘毅有些尷尬,他支吾半晌又道了一句;“我沒有彆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當初是我對不住她,所以你們厭惡我也是應該的……”
剩下的話印憶柳聽著已經不耐, “如果你是想說自己對不起佳姐, 那你對我們說也沒用,因為你對不起的人是她, 隻有佳姐有權利寬恕你。她現在過的很好, 沒有交橫跋扈的小姑子處處刁難, 有隊友朋友相互扶持, 希望你不要去打擾她的生活。”
說完, 印憶柳深深吸了口氣, 壓抑住心頭的怒意, 身邊的靳煬很自然地牽起了她微微握拳的手,用指尖把掌心裡不大的拳頭舒展開來, 像羽毛一般安撫著她起伏的心緒。
“彆氣, 我們走吧。”
自始至終, 靳煬都沒有看過雷弘毅,似乎早就將這個人忘記了。
經過雷弘毅的身邊時, 印憶柳忍不住又說了一句:“其實你大可不必這般惺惺作態, 遲來的道歉不會讓佳姐覺得開心, 隻會讓人覺得更可笑。”
她的話語在風中漸漸消散,隻剩雷弘毅一個人站在原地,他神情說不上來的複雜,愣了半晌,不遠處等著的一行隊友見印憶柳和靳煬走遠了, 一窩蜂地湧了上來,把雷弘毅團團圍在中央。
“行啊你小子,認識那種最強大佬,快說你們什麼關係!”
“你怎麼從來都告訴我們你和靳煬認識啊?你們剛剛都說什麼了?”
“……”
雷弘毅勉強笑笑,努力掩飾住自己的失落和不堪,而向來冷臉譏諷或者沒什麼交集的隊友們此時都圍繞在自己的身邊,一臉激動地詢問著他與靳煬、印憶柳的關係,這些人的神情是以前絕對沒有的,這讓雷弘毅有些遲疑。
“我們是……以前的朋友。”他猶豫著道。
聽他說自己和九級進化人不僅僅認識還是朋友,幾人麵麵相覷,神情更熱絡了。
“以後有機會也給我們引薦一下吧,那位是我的偶像呢!”
雷弘毅的神情有些勉強,他恍惚地想著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因為一時對妹妹心軟,就讓妻子離了心,現在是不是也是赫赫有名的進化人小團隊中的一員,是不是也能和這些強者談笑風生能坦然的說一句我和他們都是戰友,是不是和妻子依舊恩愛是大陸上的幸福模範夫妻……
明明最初的時候一切都是圓滿的,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身邊一個值得托付的人都沒有了。
他想了很多,不得不說,雷弘毅他後悔了。
回到小院的路上,印憶柳還在生悶氣,“你說他是不是挺可笑的,之前那麼對佳姐,還那麼對潼潼,現在又後悔了,早乾什麼去了!”
靳煬給她順著氣:“嗯,很可笑。”
“咱們回去也不要給佳姐說碰見雷弘毅的事情,不然佳姐心情肯定又不好了,好不容易她和潼潼過了安穩的日子。”印憶柳氣鼓鼓道。
靳煬點了點頭:“好,不說。”他就像一個無條件迎合兔兔的應聲機器。
兩天之後,印憶柳再次接到了來自科研院的訊息,李鎮江說梵天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於是她急匆匆地趕到了城中區。
在梵天的隔離間外,她隔著半透明的玻璃看到了裡頭的場景,之前纏繞在梵天本體上的粗壯的暗化植物已經被科研院不知用什麼法子摘除,但是那些植物倒刺插入葉莖時留下的一排利齒狀的洞口還沒有愈合,反而被那些暗化植物的腐蝕性液體腐蝕,本體上坑坑窪窪還有的地方發黑枯萎。
除此之外,原本梵天狂化似得不斷激生的刺球葉現在也在收縮,似乎因為暗化植物的消逝,他的狀態也逐漸安穩下來,沒有最開始那麼混亂不安了。
科研院負責他的院士道;“這幾天我們給他注射了一些鎮定劑,期間他清醒了兩三次,每一次大概三到四分鐘,經過我們的測試基本可以確定,他還是一個異變者,保留了人類的本質,並沒有被狂化為暗化者,這可能也是和他獨特的體質有關。”
印憶柳看著罩子裡雙眸緊閉的少年,心裡的情感很複雜。
梵天的麵目很平靜,比之前緊皺著繃著的模樣看著平和許多,周遭的情緒波動也穩定了很多,聽到梵天醒了,她試探著往前邁了兩步,用掌心貼著玻璃麵,遲疑著把自己的意識發散出去,去觸碰隔離間的梵天。
“梵天…你能感覺到我麼?”
在她的意識觸碰到隔離間沉睡的異變者時,她的意識就像是被有實質的物質刺了一下,把她嚇了一跳,忙收回往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一直用一個細細的軟管連接著梵天本體的大型儀器上忽然響了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原本還算平靜的波動有一瞬間的波動和混亂,惹得印憶柳頻頻看去。
“奇怪,他好像又要清醒了,但是這和他之前的頻率不符合……”這現象頓時引得科研院士有些驚奇,忙上前走到儀器之前,而印憶柳的心跳微微加快,似有所感緊盯著身前的玻璃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