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大姨猶豫,“還走不走啊?”
祁正業一拍大腿,“不走!這麼晚了,回去路上不得折騰啊,再說了,這是我們祁家的房子,我們還不能住了嗎?!”
溫檸這個外人都在這兒睡了,他們難道不能嗎?
溫檸好心提醒,“那啥,年紀這麼大了,還是回自己家睡比較好。”
祁正業皺眉,“你誰啊,還沒進門呢,就真把自己當我們祁家兒媳婦兒了?我們愛住哪兒住哪兒,你一個外人管不著。”
溫檸連忙點頭,“是是是,你愛睡哪兒就睡哪兒,睡我墳頭上都行。”
祁正業:“……”
沒人跟他說過,這個溫檸的嘴這麼欠啊……
要不是她一臉瑟縮,他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在陰陽他這個當長輩的了。
不過也正好,她嘴這麼欠,肯定會得罪人,祁家老爺子和他那侄子祁墨都喜歡那種知書達理,懂事有禮貌的女孩子,這個溫檸這麼蠢,絕對入不了他們的眼,到時候一定會被退婚。
他總會有機會收拾她……
那邊,溫檸已經磨磨蹭蹭地上樓了。
*
淩晨五點,朝陽初升。
一聲尖叫打破了彆墅的寧靜。
眾人都被驚醒了,循著聲音的來源找到了樓上祁正業的房間外。
都不用走近,遠遠的,他們就看見祁正業房門上掛著個什麼東西……淩晨五點,光線還不算太好,明明暗暗裡,他們隻能看見一身白衣,一頭黑長直,正隨風飄蕩……
而祁正業站在這“東西”底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會兒還是青色的,看起來被嚇得夠嗆。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
有人顫抖著出聲,“是鬼嗎?”
“好像……是溫檸?”
“啊?”
“她怎麼不動了啊?”
“她不會死了吧?”
“啊,為什麼嗎?”
“難道因為昨天我們給她說的那些話了?”
“天呐,就因為這事兒?至於嗎?”
“人小姑娘臉皮薄,又是從小地方來的,人家可憐著呢,說不定哭了一整夜,結果我們還嘲笑她……”
“那可不是我說的啊,都是大伯說的,我什麼都沒說,不關我的事啊!”
“對啊,要找就找大伯啊!”
聽見這些話,祁正業一張臉又開始又紅又白了……突然一口氣沒喘上來,厥過去了。
場麵一下子混亂起來。
有人喊傭人,有人打120,還有的在拍照發朋友圈,一陣混亂裡,一身睡衣的溫檸從門框上下來了。
大姨看著死而複生的溫檸,突然有些驚恐。
“溫檸,你……在這兒乾什麼?”
溫檸:“哦,我夢遊,昨天晚上掛門上了,剛醒,大家都在呢。”
眾人一臉“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的表情……
夢遊?誰夢遊會掛在門上這麼久啊?說這種話不會臉紅嗎?
事實證明,溫檸不會!
那邊,祁正業已經被擔架抬著出去了。
溫檸有些羨慕地望過去,“醫院裡的床應該很軟吧,還是大伯會睡……”
眾人:“……”
這個溫檸,昨天不還窩囊的不行嗎?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祁墨的這位新娘子,昨天以為她是傻,現在想想,她腦子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不然,誰會大半夜夢遊把自己掛在彆人門上啊?
你說她故意的吧,她一臉單純,看起來還有點傻。
你說她是真傻吧,她總能一句話氣死你……
“大概腦子不正常的人都是這樣的……”
幽幽的,有人評價了一句。
祁正業被抬走後,一屋子人瞬間就沒了主心骨。
“怎麼辦啊?”
“我們這些剩下的人,還在這兒住嗎?”
本來他們昨天來這兒更多的是被祁正業攛掇的,他們都是跟過來看熱鬨而已,現在祁正業被抬走,他們也應該跟著走才對,但是吧,昨天在這裡有吃有喝,還有傭人使喚後,這日子過得可是舒服的很。
都有點舍不得走了……
“不然,我們還接著住?”
反正那個溫檸是個傻子……
一旁的廚房裡卻突然傳來了動靜……
“什麼聲音?”
“在做飯嗎?”
“也沒到飯點啊,做什麼飯?”
“去看看。”
一個人轉身去了廚房,沒一會兒又白著臉出來了。
“是溫檸,是溫檸,”男人有些驚恐,“是她在磨刀!”
鋥光瓦亮的一把剁骨頭的刀啊……刷刷地擱那兒磨啊……
瞬間,眾人都沉默了。
條件再好,也不能跟個精神病瘋子住一起啊,今天他大伯已經被嚇進醫院了,萬一他們哪天一覺睡醒被剁了手剁了腳可怎麼辦?
“那啥,我突然想起來家裡還有點事。”
“我要去接孫子了,先走了。”
“我也先走了。”
“等等我!”
……
“要走了嗎?”
女聲幽幽傳來。
眾人回頭,發現剛才還在廚房磨刀的溫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
悄無聲息……
手裡還拿著一把磨得反光的菜刀。
眾人咽了咽口水,不敢吭聲,還是大姨強撐著,聲音顫抖道:“對,對啊,小溫,我們就先走了。”
溫檸笑著挽留:“彆啊,留下吃頓飯再走?”
“不,不了不了,以後再來。”
“好吧。”
溫檸一臉惋惜:“你們要走了,我也沒什麼好送你們的,你們就磕個頭再走吧。”
眾人:?!
什麼?!